冬天少有鸟叫声,零散几声,叫醒了乌特。
黑色的大波浪垂在腰间,吊带短装露出了半截腰身,乌特醒来看见的便是这副画面。
“你在这里坐了一整晚吗?”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问。
卞清听见声音转头,愣愣地看着他。
魔法师生了副好皮囊,估计是常年不出门的缘故,皮肤极白,长期未打理的棕色头发微鬈,前额碎发将将落在睫毛上,突出他的一双浅蓝灰的眼睛。
她垂眼,又转了回去,“看了会儿月亮,看入神了。”
“然后又看了日出吗?”乌特偏头,同她一起看着外面高高挂起的太阳。
卞清嗯了声。
乌特不是真正的魔法师,欣赏不来景色的美意,只看过一眼,视线便落到了卞清的腰上。
昨晚闹了这么久,也不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姑且把她当做怪物吧。
但魔法师又教过他,用怪物称呼别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他曾经还为此,去说教了一个人类。
那个人类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才在喝了魔法师熬的遗忘药剂后,恢复的正常。
他盯着那截有马甲线的细腰。
现在入冬了,具象化后,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冷。
乌特看着那半截细腰,问道:“你冷吗?”
“你不热吗?”卞清转回头。
她触觉和痛觉都恢复了,但对于温度,还是没有太敏感。
能感受冷热,却不会被刺激到。
卞清这样问乌特,是真的在好奇,他穿这么厚,又盖着这么厚的被子,会不会热。
乌特摇头,“不热。”
又问:“你冷吗?”
卞清也摇头,大波浪在脑后轻甩,擦过白皙的后腰,“不冷。”
他这下也知道,卞清是能感觉到冷热的,“魔法师说,女生不注意腹部的保暖,以后会不好生孩子。”
“那也得我的身体能啪/啪/啪的事吧。”毕竟她现在还是只,除他以外,没人能看见的鬼。
“什么是啪/啪/啪?”
“繁衍后代,俗称,做/爱。”
卞清平静地回答。
昨晚喝多的人路过这里,是个高个的男人,应酬回家,他的身高正好能在乌特的外墙上,露出一双眼睛。
他明显好奇地看了这边一眼,接着又晃开,没有看见坐在窗边的她。
活灵药剂适应一切生物,能具象她的身体,但不能改变她本身存在的性质,不会被人看见,自然也就做不了。
乌特熟悉自己熬的药剂的药性,“以防万一,我哪天研制出能让你被人看见的药了。”
他说得很笃定,信任自己的技术,“失去孩子是件很痛苦的事。”
以为卞清不信,他举了个例子,“街角的女人失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魔法师跟着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每天都会给那个女人偷偷送去不少补身体的好药剂……”
魔法师和女人?还有偷偷?
卞清觉得她知道了不得了的事。
魔法师把他保护得太好,应该没有教过他防备之心。
卞清凭着自己的鬼生道德,阻止了他下面的话,“好了,给我件外套吧。”
乌特下床,去衣柜里给她拿出一件黑斗篷。
穿在他身上,只到大腿的短裝黑斗篷,在卞清身上,垂到了膝盖窝的下面一点儿。
不过好在她下面穿的是条黑色白边的运动裤,遮住吊带后,没有多余的地方露出来。
卞清不大想听人唠叨养生的方法。
可以说有点排斥。
也许是生前她从事过这方面的职业?她难道是……保健品讲座的宣讲人?
乌特看她穿好,没有不合适的地方后,拿起床上的棕皮厚笔记本,就准备去外面的正厅炼药。
鬼飘起来的速度,快过普通人。
卞清一下就窜到了乌特前面,扬起下颚,指着房间里的卫生间,“你不洗脸刷牙吗?”
她当鬼的时候,除去意外进卫生间撞见他提裤子的那次,其他地方都挺注重这个怪物的隐私。
而且经常出门乱窜,也就不太注意他的个人卫生问题。
今天撞见这一出,她开始怀疑药剂香味之下,掩盖的是他的脏、乱、差。
“我不需要洗脸刷牙。”乌特知道她知道自己是影子。
“少来,”卞清不上当,“你作为魔法师的时候,吃喝拉撒都有,洗脸刷牙,还有洗澡怎么不需要?”
说到这里,卞清开始耸鼻子,侦查空气里的味道。
“不会有怪味。”乌特对自己的药剂非常有自信。
卞清嗅了大半天,都是昨天一直没有散去的薄荷和蓝莓的混合味。
她的视线落到乌特身上。
乌特神色如常,只是避开了她的眼睛。
卞清飘到他身边,先总的吸了口气,接着从上往下,一直嗅到乌特的胸前,在这里停滞。
从来没和别人靠得这么近过的乌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动作,僵硬着身子。
卞清突然抬头看向他,“被我逮到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