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子,将许多颗丹药倒豆子般倒进了嘴里。
还没等虞疏撒腿就跑,述玉便装模作样地向魔尊计算道:“既然如此…屋舍损坏本派便不计较了,魔尊只需赔偿时楚……三千七百六十五万灵石就行了。”
“多少?!”魔尊璟茗厉声道,“你当我是傻子吗!就算是时楚亲自炼,哪里值得这么多?!”
“这其中包含我、咳,本派弟子的精神赔偿,时楚的丹药卖出去,换来的是本派弟子的衣食住行费用,魔尊这么一烧,弟子们就得好一段时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了,你说,该不该赔偿?”
有道理啊!虞疏和诸多弟子纷纷想。
魔尊璟茗双臂环在胸前,合上眼睛似是想了许久,命令道:“是谁做的,自己出来。”
话音刚落,她身边的魔族齐齐后退了一步,有如水落而石出,露出一个怯生生的少年人。
那少年身量极高,隐约可以瞧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段,只是神色唯唯诺诺的,显得身姿不那么挺拔。他左右望望,似乎是没想到会被同伴出卖得这么彻底,只好深吸口气,像是在给自己壮胆,走到魔尊璟茗身侧,低声承认:“母亲…是我,我…我忘了不能朝东南方……”
虞疏心下了然,东南方,正是醉云峰的位置。可她依稀记得那火势是如何凶猛,只消短短四句咒语时间,便能化药田为一片焦土,显然是出自修为高深者之手,难道这少年境界非比寻常?
还有,他叫魔尊母亲…?
很快,人群中传来阵阵窃窃私语,譬如“这就是魔界少主?”“看起来很弱啊…掌门师伯一剑能把他串一串的样子…”“嘘…胡说什么呢!”等,总归是不约而同地都在感叹,魔界少主与大伙想象中的可谓是千差万别。
“哼…”魔尊璟茗冷笑,“谅你也记不住,这么些年都是这副样子,只会朝些花花草草放火。”
“哎?此言差矣。”述玉摇头晃脑,“令郎心性纯善,不愿多伤人命,是魔族一大幸事啊!”
闻言,魔尊璟茗转头狠狠瞪他一眼,翻手拎起那魔族少主的衣领,像是在丢小动物一样,把他丢到了述玉身边:“好,那这一大幸事就送给述玉仙尊了,祝您老人家多福多寿——也算作赔时楚那宝贝药田,本座这没用的儿子,就送给你们随意处置了,做苦力也好,做杂役也罢,本座再没有脸能给他丢了。”
述玉疑惑:“本派要令郎何用?云锦山派又不是人牙子,而且时楚那块药田卖了令郎也未必……”
魔尊璟茗怒道:“那又如何!魔界可没有灵石赔给你们,爱要不要!本座今天来可不是为了什么花花草草的!”
“好好好,那魔尊且说,为何要大闹敝派?”
闻言,魔尊璟茗恢复了之前那副骄矜神态,朗声道:“魔族修为高深者虽多数陨落,但要真动起手来,魔族不会有一个孬种——若云锦山派执意置多年前的盟誓于不顾,就休要怪本座不客气!”
这话听着没头没尾,述玉真心实意地请教:“魔尊这是何意?”
“何意?哼!”魔尊璟茗轻哼出声,“谁不知道魔界与人世一体两面,近几月来魔界异象频频,死伤无数,不是你们动的手脚么!”
述玉严肃道:“我还以为是魔尊动的手脚呢。”
他微微抬头,示意魔尊璟茗看天,此刻团团黑云聚成漩涡,隐隐有雷声自远方传来,却并无有人渡劫飞升之意,似乎只是单纯的天灾作祟。
魔尊璟茗蹙眉道:“真的不是?”
述玉也说:“真的不是?”
一人一魔对峙良久,终是魔尊璟茗熄了气焰,她转身,挥手示意手下退去:“既然如此,本座会在魔界加紧查找原因,希望述玉仙尊没有隐瞒什么,告辞!”
“哎?慢着!令郎——”
“都说了!送你们了!”魔尊璟茗不耐烦道,“魔族可不需要一个连放火都磨磨蹭蹭的废物!”
那少年唯唯诺诺地垂着头,使虞疏想起了不少父亲教过的学生,有的在受罚时依旧嬉皮笑脸,有的真的受了冤枉半天说不出话,只有可怜巴巴的眼泪在眼眶中转个不停,这少年怎么看都是后者。
她又想起自己刚刚失去母亲时被其他孩子欺负,儿时玩伴挡在自己身前的模样,下意识把自己代入了这少年,忍不住开口替他反驳:“放过不就行了吗,总要给少年人留成长余地嘛!”
这一开口,虞疏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吃了那么多丹药豆子,此刻灵力大增,声若洪钟,话落后竟是不断有回音传来,顿时脚趾抓起了鞋袜。无奈事已至此,虞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继续大声道:“再说了!你、你别想拿小孩子抵赖啊!那些仙草很贵的!”
虞疏做好了撒腿就跑的准备,却见到魔尊璟茗像是被她的话戳中了什么短处似的,面色不悦地说:“你自己说,你多大了。”
她指的是那魔族少主。
高大腼腆的少年将目光投向虞疏,四目相对间,他幽幽一笑:“我…我今年三百一十二岁零五个月……”
虞疏:“……”
述玉与其他人也都投去了复杂的目光。
魔尊冷笑着转身离去,热闹没了,广场上的人虽多数心存疑窦,但述玉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