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半晌才问:“想起来了?什么时候想起的?”
“顾维死后。”
李道沉默下来,看了会儿别处又看她:“你自己现在什么鬼样子,跟着我落不了好,回去了赶紧找个…找个正经男人。”麻醉剂的药效过了,他不知道具体哪里疼,可能哪里都疼:“冒险虽刺激,当经历就行,千万别傻到当他妈一辈子过。”
顾津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身体没有动,甚至呼吸都很平稳,却咬紧下唇,脸颊一点点涨得通红。
李道在她脸上看到受伤的神情,手臂缓慢移过去,拇指在她唇瓣上揉了揉:“你又不是小孩子,还玩不起了?”
顾津挥开,反手狠狠甩他一巴掌。
李道眼前冒金星,闭了下眼才接着说:“别太当真。”
他眨眼间又挨了一巴掌。
外面的人听见动静推门朝里看,两人静止不动。
人影晃走,房门微合,顾津又抬手扇他。
她眼泪在眼圈打转,冷声说:“即使你要一刀两断,也没必要说这些话刺激我。”
李道舌尖顶了顶被打的脸颊,直截了当:“待会儿跟警察说实情。”
“什么实情?”
“从我胁迫你离开上陵,到半路你逃走被捉回,再到这次遇险你好心相救。”他语速很慢,“实话实说就行。”
“实话是,我爱上胁迫我的人,我打算和他亡命天涯,我是帮凶。”她声音压抑而激动。
“顾津!”他忽地盯住她,表情狰狞:“你敢!”
她也崩溃道:“我敢。”
李道压抑着嗓子:“你要是敢这么说,老子……”
“怎样?”
李道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胸口剧烈起伏,仪器上的监测数据发生变化。他突然抬起手,一把扯掉身上所有管子,几个字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那就他妈的一起去死。”
这个动作花掉他所有力气,药液和血浆的针尖垂在半空中,一滴滴落在地上。
包扎好的胸口再次透出血色,他感觉浑身的伤口快要裂开,额头冷汗涔涔。
顾津僵怔片刻,赶紧去按床头的呼叫器。
李道不要命般挣扎着起身,一把揪住她脖领子压向自己,悬起脑袋,狠狠衔住她嘴唇。
他近乎发泄,野兽一样用力啃咬,另一手插进她后脑的发丝间,五指收拢,毫不怜惜地揪住。
顾津只迟疑一秒,捧住他的脸,用更大的力气回咬他。
两人陷入亲密又疯狂的无声较量中。
最后不知是谁先示弱,亲吻变得缠绵、难舍。
李道气息很重,稍微离开,虚虚碰着她的唇,刚叫一声她的名字,尾音就变了调子。
冷静几秒,他双眼赤红地看着她:“顾津,别让我……欠债太多。”
顾津:“你真自私。”
“答应我。”
顾津去掰揪着她衣领的手。
“我叫你答应我!”
忽然之间,顾津感到很无力,也有点儿恨他,好像自始至终她都在被动地接受他的安排。
一直紧绷的弦突然断了,胃中再次袭来绞痛感,她指尖发麻,双腿打颤,身体随着他施加的力道,无意识前后晃动着。
顾津左眼的泪腺更发达,一滴眼泪滚落时,她轻轻点头。
李道面上一松,力气早已用尽,放开她,重重跌回病床上。
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没过几秒,房门被推开。
两人目光遥遥一对,便被跑进来的几名护士阻隔住。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全掉了?快去叫主任。”
她听到他的轻笑声,他低声回道:“不小心。”
顾津眩晕感更加强烈,她觉得累,想要出去。
却在这时,房门再次被推开。
进来的是一直守在外间的警察,后面还跟着几个便衣打扮的男人。一群人,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一个男人直接走到顾津面前,从怀里掏出证件朝她举了举:“上陵公安局刑侦科周新伟,你是顾津?”
顾津扶住旁边的矮柜支撑自己,抿着嘴点头。
周新伟一路上风尘仆仆,得到消息后一秒钟没敢耽搁,叫广宁这边的同僚帮忙控制住她,之后与几名下属乘最近航班赶过来。
他目光扫向床上躺的李道,第一眼没认出他就是他们前段时间和顾维一起调查的那个人。
周新伟清清嗓子,对顾津说:“上个月月底,和平区祥阁金店发生一起抢劫案,你是当天的值班经理,后来我们赶到现场发现你……”
顾津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她努力去听,可眼皮越来越沉,有一瞬间,脑中毫无意识,手垂落,身体忽然向下栽去。
周新伟立即扶住她,小刘上前,“头儿,怎么办?”
他拍拍她的脸,“醒醒。”见她没反应,只好说:“先安排个地方,仔细盯着。”
小刘应了声,将顾津打横抱起,朝外走去。
李道攥紧身下的被单,骨节泛白。
“等等。”他叫住周新伟。
周新伟闻声顿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