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柒坐在马背上,他的唇抿得紧紧的,动作笨拙不熟悉地从马背上下来。他没有等秦子业走过来,而是向秦子业走过去。
两人就在草地上互相向对方走去,像是走向了各自的宿命。
容柒轻轻抬起秦子业的手,手上的白纱已经被鲜血浸透得血红,血珠慢慢顺着白纱落在草地上。虽然没有看见白纱里面的情景,容柒也能猜想到秦子业手上的伤口一定裂开了,甚至还比之前裂开得更严重。
血管破裂,鲜血淋漓,却耗尽全身力气去和发疯的烈马斗。
他轻声道:“疼吗?”
秦子业神色一愣,他看见容柒向他走过来还以为会迎来一顿臭骂,没想到……秦子业的心蓦然软了软,他似乎想伸出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去抱容柒,然后转换了心思,狭长的眼眸弯了弯。
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拉起容柒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声音低沉温柔:“你多疼疼我,我便不疼了。”
容柒没遇见过这样的阵仗,也没听过这样会让他心尖发烫,怦怦直跳的情话。他被秦子业吻着的手,手指微微蜷缩,指尖泛着白。
容柒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起。他应该生气的,他不能这么快就……投降。
可是看着秦子业的模样,容柒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话。
“我疼你。”
秦子业,我疼你。
绿草如茵的草地上,秦子业能感受到血管里的鲜血在流动,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心脏的酥酥麻麻,他低笑一声:“好。”
云凤被周围的人围着,他小声的哭咽渐渐慢了下来,他看见了几位熟悉的世家公子的脸,还有秦子武的脸,可是他不想看见这样的脸,他拨开人群,然后神色一愣。
他看见秦子业坐在母马的后面,两人白色的衣角和墨色的衣角在风中交缠。云凤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又流了下来。
他好像错过了什么。
云凤摸摸在腰间上的鞭子,又想到秦子业在绣坊作弄他。他深吸一口气,张扬的眉眼有些黯淡。
*
“世子爷的手万万不能再糟蹋了,先敷点药,还要喝药内部调理,这两样都不能落下。”御医小心叮嘱道。
秦子业坐在椅子上跟个没事人一样,容柒在旁边听着御医的叮嘱十分认真,这让御医的心里好受不少。
等御医派人去熬药,容柒坐在旁边,看着秦子业已经重新包扎好的白纱,心里的火气又冒了出来。
“以后别去逞能了,在我眼里,你的一只手可比那个云凤重要多了。”容柒对着秦子业还是说不出重话来,他轻声道。
这么双标?秦子业觉得他更喜欢了。
“好好好,以后一定听你指挥,指哪打哪。”秦子业眉眼温和,轻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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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狩猎场主场,白四弓着腰走到皇帝的耳边小声说话。
皇帝眼眸深了深,他的目光落在秦子业的位置上,上面空无一人。
白四说完后,恭敬地退后,站在皇帝的后面。
“云卿,听说云公子继承了你的马上功夫,骑术精湛。”皇帝笑眯眯地点了云将军的名。
周围的气氛随之一凝,朝臣可是都看见白四在皇帝耳边说话,下一刻就点了云将军的名,朝臣们竖直了耳朵。
“回陛下,云凤的骑术还要多练练。”云将军也是被皇帝的突然点名搞懵了一瞬,然后对着皇帝恭敬回答。
“朕看也是要好好练练才好,骑术本事没到家还要去挑烈马,这次要不是安阳侯世子,朕看你怕是要断后了!”皇帝冷笑一声;“这个性子就跟你一样的莽撞无礼!骄傲自大!”
云将军后背发凉,他本来还是坐在位置上的,现在已经跪在了地上。
皇帝这是在借机敲打他。
“陛下,臣知错,臣回去一定会好好管教云凤,云凤的骑术又怎么能和皇孙殿下相比。臣府上就这么一个双儿还等着嫁人,臣感激皇孙殿下。”
容豪看见云将军一口一口皇孙殿下,老狐狸还是老狐狸。
叫秦子业皇孙殿下不就是把秦子业降服烈马归结于皇家教养,再搬出云凤等待出嫁,这不是就是在告诉皇帝他云将军没有儿子的事吗?
皇帝眉间果然微微舒缓,冷哼一声:“算你知趣,回去后好好感激安阳侯世子!”
皇帝现在也没有在和朝臣交流,他坐在高位上假寐。
云将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中狠狠松了口气。
“去把云凤给我带回来。”云将军对着自己的心腹小声说道。
心腹领命退下。
*
“夫人,你喜欢那匹母马吗?可以跟马厩那边说了带回去,也可以给长安找个伴。”秦子业用着没受伤的手继续吃坚果。
“可以带回去。”他的确挺喜欢那匹母马的,而且看秦子业的样子应该很喜欢骑马,以后他也有了马就可以跟着秦子业了。
容柒想了想,看着秦子业慵懒地躺在椅子上,他想亲自去把母马带回来。
“云公子,云公子,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马厩里传来小厮的哭喊声,还有鞭子打在身上的声音。
“你为什么没有把马训好,害得我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