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在淮河边巡查看访,时不时还要走到几个街区外,盯着京中城坊地图做些标记。她身后四个护院不前不后跟着,就是功夫再好的人,也不敢近身盯梢。
袁成扒拉在屋顶上,探出头问:“十几天了,她成天在路上闲逛。所以她这是在做什么?”
晏恒远远看着她像只小鱼儿般穿梭在车马流水间,银钗叮当作响,灵动异常。他一眨不眨瞧着那个身影,回答道:“她在计算花灯节人流最旺的地方。”
袁成摸不着头脑:“这是何意?”
晏恒轻笑一声,说:“你这脑袋,怎么办的案。”
说罢,他翻身下了墙,袁成连问:“晏哥,你去哪儿?不是说好要赌这表兄妹谁能赢么?”
晏恒头也不回道:“你先把十两银子准备好,花灯节那天给我便是。”
袁成迷茫:“怎么就胜负已定?姜姑娘怎么就赢了?”
另一边,晏恒却已经走远,并不答话。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姜映诺在地图上圈出几个地方,“平日里此处虽人迹罕至,但花灯节时,云香阁推出新式糕点,必引人争先抢买,我们就在此扎几个小铺子,买点便宜蔬果茶饮。”
“还有鹊桥,到时候必有未婚青年男女上街,咱们可类比七夕,做些准备。”
“库房里金纸还剩多少?三月以后便是殿试,城中进士少说上百,不若到时候在画舫上做一个'金榜题名'墙,由才子留言词句,赠笔墨纸砚,届时若是谁高中,那可就值钱了。”
“再请两个戏班子,其中一支按照那天晏四给我的消息,排一出戏来,若是花灯节前这事能东窗事发,便让他们演,不然就用备选。”
她一边说一边涂涂改改,身后小厮记得飞快,还能补充几句。数日以来,她几乎把整个京城犄角旮旯都转了一圈,看中好几个商机,预备挑回去,依着条件,用作备选。正当她要打马回府时,又见晏恒踱步而来,似是惊喜道:“姜小姐,许久未见。”
姜映诺见他一副故作偶遇的模样,心中好笑,面上十分随和:“晏公子,殿试将至,怎不见你温习功课?”
晏恒道:“学累了,出来走走,不曾想就同你遇上了,便愈发好奇花灯节的‘明空’如何亮相。”
姜映诺道:“只剩不到五天光景,晏公子就这样着急?”
“我只不过好奇罢了。”他瞧着姜映诺身后护卫,姜映诺示意这是熟人,不必上前,几个护院才点了点头,退至后方,免得打扰主人谈话。晏恒道:“你这几个护卫倒是不错。”
姜映诺道:“前些日子,温俞总觉身后有人跟着,我想以防万一,就同母亲讨了些人来。”
晏恒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毕竟姜小姐近日可算是京中红人,还是得注意些安全为好。”
“确实,不过我怎么也想不到,除了我表哥和舅舅那般人外,还有谁会跟着我。毕竟我现在做的营生,虽收入不菲,可到底算不上什么值得杀人夺命的大生意,怎会有人记恨于我?”
先前京中做过报税,姜氏画舫一年营收达有五万两,去除进项购入,少说也得净赚个两万两,放在京中一般人身上,已经是很多人一辈子没见过的财富,在姜映诺口中,竟还入不了眼。晏恒心里一动,询问道:“假若有个机会,八成能挣来更多银钱,不过更为劳苦,风险也大,收入是画舫生意一年五倍以上,姜小姐做么?”
姜映诺问:“有伤天和否?”
晏恒摇头。
她又问:“坑蒙拐骗否?”
晏恒又摇头。
她继续问:“有违律法人伦否?”
晏恒继续摇头。
姜映诺笑:“那有什么不能做的?定是人人向往,前仆后继,一如当年太宗开海运,昌盛兴隆,民间庆贺。”
晏恒有些诧异:“可有些门路,做得人多了,你岂不是赚少了。”
姜映诺道:“若是人人富贵,我赚得少些,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饿不死。”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但若能堂堂正正从别人手里挣来钱,那我还是要多挣些。”
晏恒笑得前仰后合,半晌才止住,回应道:“我可越来越期待花灯节了,祝姜小姐旗开得胜,赚个盆满钵满。”
“那我这里先谢晏公子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