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武痴,可这般呆怎么伺候殿下。
明昭拼尽全力,酣战许久,自觉神清气爽,也不得不叹服,这位镇国殿下身边真是藏龙卧虎,念及镇国殿下,明昭回头去看,却见凌厉风声袭来。
明昭闪身避过锋芒,但那鞭子却以几乎不可能的姿态回折过来,明昭避之不及,被长鞭紧紧缠住,扯到镇国殿下身旁。
明昭与墨独过招时尚且风度翩然,现在却是一缕乌发垂落,俊颜狼狈,她无奈:“殿下,臣会走路,实在不必捆过来。”
慕容焰垂眸看了她一眼,却未松开,手握长鞭拉着明昭往明月轩走,身后墨独墨双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直到殿下和明昭进屋,墨独才恍然大悟:“像不像成亲时新郎用红绸拉着新娘子?”
墨双也恍然大悟,正是如此,真没想到这个呆子竟也有机灵的时候。
明月轩中,慕容焰手腕轻振,缚住明昭的长鞭便松开了,他取过一只紫檀木匣,递与明昭。
明昭将木匣打开,里面放着三本书,皆无书名,她抬眸看了镇国殿下一眼,轻轻翻开,看到书中所绘及注解时,眼睛便微微睁大。
明昭虽因筋脉阻塞,习武多年也未练就绝世武功,但兰家祖上追随高祖起事,多年南征北战,不仅有无数金银珠宝作为战利品,前朝皇家望族珍藏的武学秘籍也通通被兰白两位大元帅瓜分。
兰家的家传剑谱幽兰剑法便是兰大元帅博才众长,并凝练一生领兵对敌的经验写就的。
只是幽兰剑法杀伤力可谓最广但非最强,更适合战场上的将军以一敌千,但若与最顶尖高手过招,胜算并不大。
况且幽兰剑法的精髓在于用剑之人深厚刚劲的内力,明昭虽招式熟稔,但内力到底还单薄了些。
但这木匣之中,竟是极精妙的内家功法,明昭合上匣子,笑道:“多谢殿下厚爱,昭定不负殿下。”
慕容焰轻捻了一枚莓果,玉白修长的手指衬得鲜红色的果子格外鲜美,令明昭忍不住舔了下唇,镇国殿下垂眸,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状元郎文武双全,不知师从何人,学的是哪家功法?”
明昭眼前还似留着那鲜红汁液轻染薄唇的一幕,但听到问话,瞬间心思清明。
不过她面上还似沉醉微茫,片刻后才迟疑答道:“师从何人?臣虽不才,但自幼有江南大儒李佑询老先生为西席教导,后进入江南贡院,师从诸位名师学者。”
她似是极力回忆,“至于武艺,臣更是平平,不过是因为幼时身体不好,家人便让明昭练武强身,请了位本地道观的道长教习剑术,几年前,师傅已驾鹤西去了。”
慕容焰似笑非笑:“哦?那倒是无缘得见了,本宫瞧着你的剑招着实精妙,只是灵巧有余而内劲不足,看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便赏你些内功心法,好好补补吧。”
明昭一脸感动,奉承道:“殿下可谓是武学宗师,一眼就瞧出臣的不足之处,能得殿下指点,想来不久之后,墨独都是昭的手下败将了。”
“你呀—真是嘴甜,只是心不知诚不诚,”镇国殿下笑睨她一眼,道:“那本宫就限你半旬时间,到江南之前打败墨独,看看我们状元郎的甜言蜜语到底真不真,若只是哄骗本宫——”
“臣定不负殿下栽培—”心知镇国殿下下面不会是些好话,明昭忙表决心道,只是此军令状也着实令她头痛。
墨独是镇国殿下身边数一数二的高手,方才自己与他过招时便知两人实力悬殊,能缠斗许久不过是仗着幽兰剑法精深高妙,与自己十几年来对剑招的融会贯通。
短短半旬,要战胜墨一,几率渺茫。
“但并非绝无可能。”明昭暗道,莫老头曾说过,能在牵机剧毒之下留得性命,便注定要敢于与天争,与命争,于绝境中开新境,于死局中谋得一线生机,这也是她的命数。
与镇国公主相处的些许时日,这位殿下在明昭面前一直是懒散而漫不经心的,此言方令明昭在镇国公主秾艳惑人的表象下,窥见一丝铁血残酷的上位者之心。
虽是极难的命令,但亦是真正能得到主公认可,参与江南之事的机遇。
况且,明昭一直摸不准这位喜怒无常的镇国公主,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是一个女扮男装的有趣玩意儿,还是可用的下属?
如今能得这些内功心法,说明镇国公主对她有栽培之心,明昭心中也是微微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