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夏枢醒来的时候,褚源果不其然的又不在了。
床铺上也没有温度。
“大理寺又凌晨来接人了?”夏枢边洗漱,边问伺候的红杏, 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红杏看出了他的怨念,笑道:“大理寺没来人, 丑时左右,少爷自个儿坐府里的马车去的大理寺。”
“啊?”夏枢抬起滴水的脸,不敢相信道:“他自个儿去的?”
红杏把布巾子递给他:“高侍卫说少爷昨儿晚上得知少夫人因为下午被皇后娘娘召见,没能在娘家小住, 怕少夫人孤单想家,就和上峰请了假, 急急忙忙地回来陪少夫人。”
“不过大理寺现在忙的紧,少爷手上的公务太多,陪完少夫人,他就又回去处理公务了。”
“到底是什么案子, 怎么这么忙?”夏枢想起昨天大理寺去他家里抢褚源的操作,有些无语。
红杏挥退端着洗漱用具的丫鬟们,左右看了看, 凑近夏枢,小声道:“听说是盐铁案。”
夏枢眼睛嗖地一下瞪大:“盐铁案?”
“听说和二皇子还有些关系呢。”红杏声音压到了极低:“皇上震怒!”
夏枢心里顿时惊涛骇浪。
盐铁历来就是李朝的经济根本。
皇子牵涉进盐铁案,这是要谋逆吗?
夏枢突然想到一件事。
二皇子正是由皇后所出,那昨天褚源上午被大理寺的人接走, 下午皇后就突然召见他, 还送了他那么一个可能有问题的玩意儿, 是不是和褚源审的案子有关?
褚源急急忙忙的回来,是怕皇后对他下手?
想到这些,夏枢一时间, 只觉得汗毛直竖,冷汗都要下来了。
不过……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他有些奇怪。
红杏也有些怨气:“昨儿我本来是和红棉姐姐一起去接少夫人进宫的,但夫人说红棉姐姐一个人去就成了,就把我撂在了府门口,我没事干,就在京城里逛了逛。”
她小声嘟哝道:“好不容易可以进宫长长见识呢?”
夏枢失笑:“行了,不是说了下次带你吗?”
他心道,宫里明枪暗箭的,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不过这话不能和红杏说,他问道:“大理寺的案子外边已经传遍了吗?”
“对。”红杏边帮他梳头,边道:“奴婢也很奇怪,但不止酒楼茶楼,连街边的小儿都在传这个盐铁案子牵涉了皇子呢。”
夏枢:“……”
怪不得皇后说她心里闷,要是他儿子被满京城的传和盐铁案有关系,他也心情不好。
“不过……”红杏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
“怎么了?”夏枢看到了她的欲言又止,略一思忖,问道:“是不是有夫君不好的传言?”
红杏惊讶:“少夫人怎么知道?”
夏枢在家里的时候听阿爹提了一句外面有流言,没来得及详细询问,进宫就听到贵双们在叨叨。
想必外边已经传遍了。
不过宫里的贵双们说话来多少有些克制,夏枢估摸着,市井里褚源估计已经被传成了暴戾冷酷,动辄对妻子家暴,对犯人施虐的煞神了。
“没事儿的话多出去转转,听到什么传闻就回来告诉我。”他道。
褚源正在审案子,到处传褚源流言的,肯定是不希望他对案子追根究底。
至于传二皇子和盐铁案有关的,紫檀木蝈蝈笼是否有问题暂无法确定,所以他也不确定皇后是否在用他给褚源警告。
若是皇后真的对他下手,那二皇子绝对洗不清嫌疑。
但若是皇后没对他下手……
夏枢也不清楚这是个什么局势了。
梳完头,夏枢正想起身,就听有人报:“少夫人,亲家二老爷来了。”
夏枢一愣,忙站起身来迎出去,然后就见穿着一身新制细布长衫的夏河站在院子里,正局促的搓着手。
昨天夏枢正在气头上,红棉去接他,他跟阿爹打了声招呼,直接就走了,也没去管正在呜呜哭个不停的阿姐以及脸红脖子粗的二婶。
这一大早见到二叔,夏枢心里一咯噔,以为出了事,急道:“二叔怎么来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夏河正紧张地打量着侯府的红墙绿瓦和雕梁画栋,闻言一愣,忙摇手:“没什么事儿。”他伸手抚了一下有些皱的长衫,脸上带着笑,有些尴尬地道:“是侯府大早上派了马车去接我,说你有事儿找我。”
夏枢一时有些懵:“我……”
红棉及时插话:“少夫人,是少爷临走前说你白日想和亲家二老爷商量铺子的事情,叫我安排小厮,把亲家二老爷接过来。”
夏枢:“……”
他也不好说什么,咳了一声:“二叔没吃早饭吧?红杏……”
红杏非常有眼色:“早饭已经好了,奴婢们先把饭摆到饭厅里。”
丫鬟们干事都很利索,等夏枢和夏河在饭厅里坐定,早饭就都摆在了饭桌上,红棉也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进来:“少爷临走前交代了,这药得少夫人饭前喝。”
夏枢瞬间苦了一张脸:“放这儿吧,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