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面容平静地走到宋妙灵身前,不费吹灰之力地拿掉那片碎瓷片。
宋妙灵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司清泫一字未言拾捡起地上的其他碎瓷片。
花溪从震惊到此刻的震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想起自己想过的那句话,肯定道:
小姐跟三爷真的回不去了。
宋妙灵哭了一会儿,拽住司清泫的衣袍。
“再最后哄我睡一次吧。”她声音低沉,嗡嗡地响起。
“像小时候那样,好不好?”
只有情绪平稳下来的宋妙灵才令人生出怜惜。
司清泫垂头看着拽住自己衣袍那只雪白娇小的手,沉默了许久。
许久到花溪以为他会拒绝。
“好。”
他仍旧以温润的语气说:“最后一次。”
宋妙灵没想到他真的同意了,霎时抬起头,眼中含有希冀的激动。
“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如果是以前的司清泫,大抵会不忍心看宋妙灵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
骄纵如她,不该卑微到用这样的眼神和语气挽留别人。
可惜他不是以前的他了。
司清泫自始至终面对宋妙灵都情绪平稳,哪怕刚才开口质问她,也没有散发一分的戾气。
现在他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看宋妙灵的眼神像看一个陌生人。
无情无爱亦无后悔恼怒。
在宋妙灵眉眼含情的注视中,他弯腰抽走宋妙灵攥住他衣袍的那角,静静地开口。
“说好七天,宋妙灵,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信你。”
……
大夫递来安神丸,宋妙灵服下。
清退屋里所有人,剩下宋妙灵跟司清泫两人。
司清泫坐在椅子上手握话本,声音平静无波地读着上面的内容。
床上的宋妙灵哭着听着,两人之间隔了一帘屏障,光影浮动,只能看见司清泫坐在外面的一动不动的身影。
看不出谁妥协更多,就这样达成一致,司清泫同意陪在宋妙灵身边。
待宋妙灵睡着,司清泫推开屋门走出去。
隐隐白光泛在天际,花溪为他引路,走到了此院后面的院中。
“请三爷七天内在此歇息。”
于此同时的将军府,洛书有高烧久久未见退烧的迹象,温度始终烫的令人担忧,叶星舟眉头皱的比南风还紧。
身后的珍笙双手合十开始默念经文,求佛祖保佑。
叶星舟收回搭脉的手,一回头看见他跪在地上,太阳穴一跳。
“别念了,来给我搭把手。”
他让南风又多点燃了几根火烛,自己打开木箱拎出针灸行囊。
行囊用精致的布做成,摊开来闪现出一排粗细长短各不相同的银针。
这样的行囊有六个,一一摊开摆在桌面上。
“等会给我递针,我说第几排第几个就拿第几排第几个,一定要小心。”
有些银针细小的掉在地上一时半会找不到,叶星舟仔细交代道。
南风双手捧一盏烛台站在床头,看叶星舟在洛舒予身上布针。
不多时,洛舒予口吐黑红色的血,南风看得睁大眼睛,慌忙道:“叶大夫!”
叶星舟无暇分心,手稳针为停,针头快准狠地扎进洛舒予身上的穴位中。
珍笙解释道:“把寒毒逼出来就好了。”
他跟着叶星舟不少时日,深知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给病人针灸的。
照此忙了一个半时辰,洛舒予吐的黑红色血变成了鲜红色。
叶星舟猛然松一口气,抬起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
“没事了。”
窗外的天完全明亮起来,屋里火烛的光融进白光里,唯有烛芯跳动的金色还能被人看见。
南风不停地擦着洛舒予嘴角吐出来的血,桌上落了染满黑红色的七张手帕。
光是闻着血腥味,就令人担惊受怕。
再过半个时辰,洛舒予不再吐血,高烧转为低烧。
叶星舟彻底放心下来,喝着南风煮过的茶喘息。
“司清泫、”
三人刚刚松懈的神经再次绷紧。
“司清泫。”
床上的人又喊了一声,叶星舟确认自己没听错。
喝了没两口的茶被他放在桌上,神情冷冽。
——
“我只是回将军府一趟也不行?”
司清泫捏着一张信纸,站在花溪面前低声压迫地问道。
花溪眼皮抬高一些,看清了信纸上的字。
“高烧已过,还在低烧。在喊你名字,能回来就回来。”
字迹潦草,看得出写字的人没什么耐心和时间。
花溪不用去猜都知道纸上说的人是谁。
但洛舒予哪里有宋妙灵重要?
“不行。”
花溪飞快地回。
她意识到自己太过不尊敬,又加了一句。
“您已经答应了小姐。”
“我没说我要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面对宋妙灵跟面对花溪总是不同地,他不会带着杀气跟她说话。
好几次,花溪都认为司清泫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