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司清泫眸光沉沉,手上加重力道,毫不留情逼问着叶星舟。
叶星舟无辜地叹气,指腹抹过剑尖,一道血流出来,而他脖颈分文未伤。
鲜红的血珠滴到青绿布衣上,他垂眼看了一下,干脆就着布衣擦去指腹上渗出的血。
他一个医者,不会打打杀杀,所以司清泫没打算真伤他,不然怕是要在院里兵刃相向。
“你说哪个。”
待指腹干净了,他语调带着漠然的笑,转了个弯地吐出来:“你的小妾来安隐寺?”
话中的讥讽不加掩饰,未管抵着脖子的剑,叶星舟倾身捞起木箱的盖子,“啪”地合上,力气大的像跟木箱打了一架。
可他扭头看过来,扬起的嘴角没半点生气的意味,澄澈的眼睛真诚地眨了两下。
自打司清泫认识叶星舟来,就没见过他认真的模样,从始至终遇到什么都是这幅欠揍的要死的混笑表情。
“还是我不给宋妙灵看病?”
司清泫嘴角紧抿,听到最后一句,眉头皱起来,忍不住出声:“没问你这个,你跟她之间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论耍嘴皮子,没人能耍过叶星舟。
他收回剑,走回座位上重新坐下,“你怎么没跟我说洛舒予要来安隐寺。”
走之前交代的好好的,有什么情况都要第一时间跟他说,结果还没宋妙灵消息灵通。
要不是他察觉到不对劲,今日撞上就不好了。
叶星舟气的笑了,揉揉脖子站起身靠在窗台前,“我真是欠你跟宋妙灵的。”
他长得显小,脾气却不见得好,受了气当即阴阳怪气回去。
“一见面先问我不是,我一个大夫,不是罪犯!”
窗台前有把木椅,他一边坐下翘起二郎腿,一边说:“我传信给你了,你不是也没回来吗?”
“……”
司清泫疑惑一瞬,随后沉默,半晌后硬邦邦地解释:“当时宋妙灵拦着我,我答应她陪她七日,就放过洛舒予。”
“啧,也不知道你的小妾生死攸关好不容易熬过来,知道你在宋妙灵那,会怎么想。”
叶星舟一如既往的毒舌,他不知是为洛舒予打抱不平,还是觉得这几人情爱缠绕一块令人唾弃,总之眼里充满蔑视。
“我还以为你多宝贝你那小妾。”
他嘲弄地说:“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先说好,我给你传消息了,还是她主动向老夫人请愿来寺院念经诵佛,说要去煞气和为你跟宋妙灵祈福。”
说着说着摸出袖中的一个念珠捻着玩,“我说安隐寺不错,就定下了。”
“我可给你传消息了,谁知道你身边跟去的仆从听得是谁的话。”
意思很明显,不是宋妙灵拦下来的消息,就是将军夫人拦下来的,跟他叶星舟没关系。
所以在这指责问罪他,别欺人太甚。
司清泫:“……”
叶星舟就这么看他沉默半天,饶有兴趣的笑问道:“就这你还觉得自己能保全她?”
“抱歉。”
司清泫对着他吐出这两个字。
叶星舟打量着他的神色,确认他是认真的后,更觉稀奇,想不到这人还能有跟人道歉的时候。
他还等着司清泫像前几天威胁他呢。
不过跟他道歉意义也不大,他没再出声给司清泫找不快,自己推门去问仆人要好喝的茶叶去了。
“你们小姐带的有茶叶吗?”
仆人点头。
叶星舟笑眯眯地说:“那就分我点,钱算司清泫账上,谢了。”
仆人无法,请示宋妙灵去了。
看仆人远去,他走到院子的墙角树木下,拍拍树干,一蹦抓住一根手腕粗细的树枝,一跃翻身坐到粗实的树枝上,恰好仆从回来,他低头冲仆人说:“我在这儿呢,劳烦帮我泡下!”
“半个时辰后喊醒我。”
仆从走了,树上就是看得远啊,这广阔的天地,这座座屋舍……
不知道哪会起火,但跟他也没关系了。
叶星舟舒服地找好位置躺下去,嘴里叼根树叶闭上眼休憩起来。
和煦的春风拂过他,耳后挽起来的碎刘海掉落飘荡,无意瘙痒颈窝。
等等,他蓦然睁开眼,看到纯净的蓝天。
司清泫不会为了只问洛舒予为什么来安隐寺就把他喊过来。
除非……
叶星舟惊起一身冷汗,敛起散漫随性的神态,露出防备。
——
洛舒予在客栈的一间屋子里休息,说是休息,但终究睡不着。
她转动左手,只转了一点角度,左手手腕就开始痛的不行。
白纱布缠绕的看不到狰狞的伤疤,给何掌柜看时,对方显然被吓到了。
青紫乌黑,谁看了都不会喜欢。
小声地叹口气,戳戳白纱布,想起叶星舟的嘱托,无奈忍着厌恶自己解开了纱布。
叶星舟连夜熬制的结痂药膏很有用,起码当下伤口合起来,那条黑漆漆的伤疤不见一点红。
伤疤周围的皮肤,泛着青紫,真的很难看。
裹着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