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太显眼,她翻出包裹里的特制皮贴,模仿人皮贴在手腕上,不细看,看不出异常。
做完这一切,房门口传出何掌柜的声音。
“小洛,用我送你吗?”
外面天一寸寸暗下来,洛舒予点上蜡烛去开门。
“不劳烦您了,这客栈也离不开您,我一人就行,谢谢您的好意。”
她将手里的一袋钱袋递过去,“这些您就收下吧,我也没其他的了。”
何掌柜推脱半天,拗不过她的执意,只好收下。
“行吧,那你再最后收拾收拾,我让马车再等会。”
“好。”
一想到将要离开京城,彻底不回来,洛舒予的心就难以抑制的激动。
此时更甚。
她关上门,去把白纱布烧了,最后确认怀中的通关文牒还在,长舒一口气。
手指颤抖合上通关文牒,抚摸过它,重新揣好。
右眼皮重重跳了几下,仿佛预示着什么不好的兆头,她抬手强压着眼皮,背着包裹走了出去。
一步一步下了楼梯,俯视一楼大厅,看见跟何掌柜身旁的男子,两人在交谈什么。
不止是他俩。
大厅内络绎不绝响起的惊叹声引起洛舒予的注意。
边走边仔细去听,什么“大火”,又是什么“争执”,还有“将军府、长公主之女”的字样。
落在楼梯扶手上的右手轻轻蜷缩起手指,底下声音更大了。
“幸好火势蔓延不多,没伤着人,不过是谁纵火的这么大胆子!”
洛舒予快速地下了楼梯,少女鹅黄素淡衣裙在火烛暖光下不是太显眼,她避开人群,走到何掌柜身旁。
“不知道,司家三子当场责问了安隐寺的住持,交由府衙调查了。”
“谁说没伤着人?”
洛舒予内心一凛,不动声色朝发声的人看去。
难道还伤着谁了?
不应该啊,着火的屋子在后院角落,与周围屋舍隔开,火势蔓延后,也只会引燃不远处的草木,不好灭火但不至于伤人。
“见过洛姑娘,我是来接应你的。”
男子灰色布衣像个平民车夫,身形有些佝偻,脸上的胡渣没收拾,说话的声音很浑厚。
“叫我老李就行。”
老李脖子上搭着破旧的半白半灰的毛巾,毛巾布料起球,布鞋上蹭满泥泞,若往马车前一站,一看就是常日驾车赶路的车夫。
洛舒予余光停留在那人身上,同时跟眼前的老李问好。
“谢谢,叶大夫有什么话要带给我吗?”
“唉哟别提了,烧起大火的那间屋子好半天才扑灭火,进去一看竟然躺着个焦黑的尸体!”
老李人群中议论的话显然不感兴趣,只认真看着洛舒予,对她的问话摇摇头。
“我也是挣钱,其他的还真什么都不清楚。”
看来不是谁都知道她的身份的。
洛舒予戴着帷帽,没人看到她的面容,好在老李也对她的身份不感兴趣。
多亏叶星舟能找来这么个人。
“这尸体可有来头了,各位不知,这就是司家那位三子一见钟情妾室的尸体!”
“那咱们这就走吧。”
老李走在前面,洛舒予跟在后面,大厅里已经有添油加醋的说书人开始编撰了。
一堆看客有些捧着茶水、有些捧着酒水、有些干站着参与这场无聊生活中冒出来的临近大事。
“有人认为这场大火是长公主之女嫉妒这位妾室,所以干脆防火杀了她。”
“那司家三子怎么着了?”
“嘿,你还真问对人了,我就旁观着,看那司家三子连难过的表情都没,冷脸质问长公主之女了。”
“嘶……不是说他最爱他那个妾室了吗,为了妾室都不惜惹怒宋妙灵,怎么人死了也不见他哭……”
“嗐,男人的感情几分靠得住的,但能为他的妾室跟宋妙灵对峙,也可见二人感情极佳……”
马车停靠在客栈门口,老李牵绳见洛舒予不动,问道:“您不走吗?”
洛舒予回神,勉强出声。
“走的。”
她指腹摸上左手手腕的皮质贴,使劲摁了一下,疼的她眨下眼睛,一颗泪珠掉在地上。
视线清明了,踩着木凳上了马车。
为了一个药人起争执,怎么看,怎么都是为宋妙灵着想。
她洛舒予的命,怎么比得过药人的价值。
好在能离开了,得快点离开。
趁司清泫察明事情真相之前,彻底在这世间消失隐匿起来。
坐在马车里,因为速度快,颠地她身子时不时晃动,她右眼眼皮也一下下跳着。
怎么都平息不了。
胸中塞着一团干硬的气,夹杂着忐忑,生生堵得她眼前发昏。
“快到城门口了,姑娘,您还好吧?”
洛舒予捶捶胸口,声音嘶哑地回:“嗯,我没事。”
又挺着难受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了。
她掀开侧车帘,看到城门口盘问的士兵。
天色完全暗下去,城门口的烛火却亮的将每个人照的清清楚楚。
确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