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没有把我的想法告诉别人吧?”宋修阅不放心地追问。
宋宁歌眨了两下眼:“没、没、没有啊!”
“没有你结巴什么?”宋修阅拧眉,怀疑地盯着她。
“没结巴啊,你听错了。”宋宁歌笑容天真,向上吹了吹被宋修阅弄乱的刘海,一本正经道,“这是你们的私事,轮得到我和别人说吗?我连妈都没告诉!老哥你信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站你这边!”
宋修阅凉凉睨她一眼:“这句话你从小到大说了无数次,所以你每次犯错,替你背锅的都是我。”
宋宁歌一边拉着宋修阅上楼,一边发誓:“你信我,这次我是真的站你这边。不就是离婚!就算对方是我血脉相连的亲哥哥,我也支持你离!”
宋修阅忙捂住她的嘴:“小点声,你想让妈听到吗?”
宋宁歌压低了声音:“妈哪有心思管你和陆睢的事啊,前几天爸爸回来,他们俩又吵架了,好像是因为公司里从前爸爸手下的一个老人出了事,陆睢不肯放过人家,爸爸想让妈和陆睢说说,可妈不愿意帮这个忙。”
宋家夫妇这么多年貌合神离,在家族内早就不是什么秘辛。
宋母阮秋莹从小师从当世一位非常有名的音乐大师学习钢琴,在音乐上的前途不可限量,那位大师甚至给了她“克拉拉·舒曼在世”的高度评价。
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在阮秋莹的个人音乐会上,宋儒伦对这位钢琴公主,一见倾心。
年轻时候的宋儒伦温柔多情,凭借英俊的相貌和优越的身世迷倒了无数名媛淑女,在宋儒伦一连串的温柔攻势下,阮秋莹很快就把一颗芳心交代了出去。
宋家家教森严,极重门面,不会允许长媳出去登台露面,所以阮秋莹若要嫁给宋儒伦,必须放弃自己的音乐事业,可爱情让人盲目,又或者是音乐家天生的浪漫,阮秋莹毅然放弃了自己的热爱,嫁给所爱。
然而好景不长,宋儒伦是宋家长子,势必要担起家族重任,婚后没两年,他的重心渐渐往工作上偏移,疏忽了对妻子的关心。
而这时候,阮秋莹又生下了女儿,既要照顾两个年幼的孩子,又要忍受丈夫的冷落,阮秋莹出现了产后抑郁。
一向知书达礼的女人突然开始变得不可理喻,即使宋儒伦回到家里,面对的也是妻子的冷嘲热讽和指责,时间一长,他索性流连在外面的温柔乡里,十天半个月都不回一次家。
阮秋莹端庄优雅,可性子却极为执拗,而宋父宋儒伦也是独断专行的行事作风,两人谁也不肯低头,最后渐行渐远。
这么多年过去,两人之间的裂缝越来越大,已经不可弥补,虽然维持着两大家族的面子没有离婚,可心都碎了,离与不离早就没了所谓。
所以宋儒伦让阮秋莹帮忙劝陆睢,阮秋莹没有答应,宋修阅一点都不诧异。
宋修阅站在走廊里问宋宁歌:“都吵了这么多年了,不早就习惯了吗?怎么这次还伤心起来了?”
宋宁歌翻了下眼皮:“还不是因为爸爸说话太过分了,那天他们吵得厉害,我听见爸爸说,‘你亲生的儿子和你不亲,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说走就走,把你的丈夫当成仇人,你看看你不管作为母亲还是妻子,都是多么失败!’”
这几句话岂止过分,简直就是往阮秋莹的心窝子上扎刀。
宋修阅作为子女无法置喙父母之间的事,更别说他现在身份尴尬,就更没立场去管了,除了好好宽慰宋母,他也无法可想。
阮秋莹的房间在走廊最里面,两人到了房门前,正想敲门进去,阮秋莹先从房里开门出来了。
她穿着一件无袖手工刺绣旗袍,披着一条缀着流苏的披肩,身段一如年轻时候的窈窕,精心保养过的面容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年纪看上去还不到四十。
和宋儒伦的感情破裂之后,阮秋莹就把所有的重心放在了培养儿女上,想让自己未完成的梦想在儿女身上得到延续,可意外的是,亲生的女儿宋宁歌天生没有音乐细胞,而阴差阳错养大的宋修阅却是个不可多得的音乐天才。
宋修阅从小学钢琴,都是阮秋莹手把手教,阮秋莹在他身上寄予了厚望,在得知宋修阅非自己亲生的真相之后,遭受的打击甚至比当年得知丈夫的不忠更加大,之后也是因为她的坚持,让宋家承认了宋修阅养子的身份。
所以宋修阅不想因为自己的感情问题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再受伤,和陆睢离婚的决定需要先争取到阮秋莹的谅解。
开门看见宋修阅,阮秋莹眉目间的郁结一扫而光,和儿子拥抱了一下,关心地问:“回来了?累不累?休息得怎么样?”
“不累,一切都好。妈妈,你好吗?我好想你啊。”宋修阅撒娇地搂着阮秋莹不放。
“咦——宋修阅你多大人了还撒娇?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宋宁歌在一旁撸了撸手臂,装模作样地抖了两下。
“去,我看你就是嫉妒。”宋修阅得意地挑了下眉。
“小宁,你哥哥难得回来,不许和他吵架。”阮秋莹嗔怪地点了下宋宁歌的额头,然后问宋修阅,“这次回来多久?会影响伯克利那边的课程吗?”
“放心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