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骤停!
前方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拓拔晗搭在鱼听雪肩上的手紧握成拳,呼吸逐渐沉重,警惕地看向谷口。
二十米、十米、五米……
来了。
清晨尚未散去的白雾中现出一片褐色麻衣,随之而出的是一个背着柴火的男人。他面庞黝黑,皮肤粗糙,见到两人后愣在了那,似是没想到大清早的这地方就有人气。
然后脸上扬起憨气和善的笑,低下头就欲继续赶路。
鱼听雪缓缓吐了口气,她竟也有几分紧张。如果谷口出现的是那批人,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抬头看了眼拓拔晗,他面上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男人背着柴火越过了两人向另一边走去,拓拔晗略微思考,开口叫住了他。
“大哥,”他脸上露出和善的笑意,竟有几分谦谦公子的模样。男人闻言转身向他看来。
“我们兄妹二人昨日进山打猎,怎料从崖上摔了下来,现如今一时半会回不去,不知方不方便在您家里借住几天?”
“您放心,等我们回家了必有重谢!”他微微颔首,做足了礼仪姿态。
鱼听雪诧异瞥他一眼,也朝着男人笑着点头。
男人憨厚笑道:“可以是可以,只是俺家里穷,你们二位看着是出身大户,只怕是住不惯。”
“那就多谢大哥了,”二人齐齐道谢,跟着男人身后向山下走。
一路下来他简单介绍了家里的情况,他叫李青山,住在山脚下的村子里。
山路难走,所幸村子离得并不太远,走了约摸半个时辰就到了李青山家里。
鱼听雪慢慢将他放倒在床上,他整个人像是被汗水洗了一遍,衣服已经湿透了,此时双眼紧闭,神情痛苦,面色惨白,可整个人却冷得发抖。
“李大哥,村子里有没有懂点医术的大夫,”她拉了被子给他盖上,转身焦急地看向李青山。他的身子越来越烫了,再不用药,只怕会出大问题。
他点点头,也担忧地看着拓拔晗,“有是有,不过只懂治点跌打损伤、轻微风寒,像这位公子的怕是治不了。”
“村子离镇上太远了,一来一回都要一天,这位小兄弟怕是等不及。”
鱼听雪闻言已经跨出了屋,边走边催:“李大哥你先带我去看看,总要试试,不能干等着。”
李青山急忙抬脚跟了上去。他家在村东头,那位老汉住在西头,两个人一路小跑过去,院门却是紧闭的。
她双腿又酸又软,一脚迈出差点跪倒,却还是强撑着上前拍门,声音提高了些许喊道:“有人吗?”
院门一片寂静,似乎家里主人并不在内。
李青山见状也一起喊人,“王叔,你在家吗?有人生病了,你快过去看看啊。”
按理说两人声音足够大,屋内要是有人肯定能听到,可此时依旧一片寂静。李青山叹了一口气,面有愧色地看着鱼听雪,“王叔应该不在家,他老人家总是喜欢去镇上逛,咱们先回去再想办法吧。”
鱼听雪眉头紧锁,面色严峻,与平时判若两人。她摇摇头,自己等得了,可拓拔晗等不了,再不用药,他就得烧死了。
大夫家里总该有点草药吧。
“抱歉,”她低声呢喃一句。
脸上出现一抹坚定,往后退了几步,又猛冲上前,身体重重撞在门上,木门本就不甚结实,被她这么全力一撞竟倒塌在地,砸得尘土飞扬。
她顾不得许多,抬腿跑进了院内。院子里有两间房,一间大的应当是主屋,她就要踏上台阶,屋内却传来一阵嗓音沙哑的喝骂声。
“哪里来的土匪,竟把俺家的门拆了,要死啊!”
紧接着屋内响起一阵咳嗽声,以及有人踢踏着鞋往外跑的脚步声。
鱼听雪面色一僵,心虚地收回脚站在台阶下,忐忑地等着主人出来。
屋内跑出来一个拄着拐杖、身材干瘦的老头,头发花白,面上满是褶皱,脸色不善地盯着她。
李青山面色讪讪,急忙跑过来打圆场,“王叔王叔,您别生气,是这位姑娘的哥哥伤得太重,才这么着急进来找您的。”
“哼!”王叔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敲得“??”响,语气极为生气,“求人救人就是这副态度吗?把俺家的门都拆了还想要俺救人,门都没有!”
他抬手推开李青山,挥着拐杖赶人,“去去去,俺不给你治病,还有把俺家的门安好了。”
鱼听雪面色刹那间红得能滴出血来,双手无助地摩挲着,强闯民宅这种事竟然会发生在她身上,简直不可思议。
但此时不是她尴尬的时候,她朝王叔福了福身,语带恳求,“王叔对不起,强闯进来是我不对,您这里的损失我会全部赔偿。但我哥哥他快撑不住了,您救救他吧,求求您。”
王叔眼睛瞪着她,极为不满,“这就是你把俺的门拆了的原因?看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怎么这么没教养?”
鱼听雪眼圈微红,羞愧地低下头恳求,“是我不该强闯,是我的错。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王叔,您救救他,他真的要死了。”
李青山见她都要哭出来了,忙赶着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