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他说着再次抡起拳头朝紫衣男子砸了过去,鱼听雪尚来不及反应,便被他推到了一旁。他灵巧避开拳风如虎的尹青山,旋身一转到了他身后,一脚踹向他的膝窝。
尹青山猝不及防被踹翻在地,戏台之下的帮派子弟见状冲上前来将他团团围住,巴勒和肖石宇也阴沉着脸站了起来。
“杂碎,老子要杀你满门,要撅你祖坟!”
“啊!”
紫衣男子一脚踩在尹青山脑袋上,狠狠碾压,挑眉问:“我的祖坟,你敢撅吗?”
鱼听雪心下更加焦急,今日之事是她一力沾染,与这男子无关,若因自己的缘故而让他受伤,实非她所愿。
“各位。”
“各位英雄,有话好好说,可别伤了和气。”
她刚要出声,一道窈窕身影便从自己面前经过,嗓音温和带着劝阻之意。
月娘?
鱼听雪愣愣地看着她挤上了戏台,三言两语便将紫衣男子劝到了一旁,又将尹青山扶了起来,温和笑着擦拭他身上沾染的尘土。
“今日本是好心请了戏班子,哪曾想给各位添了这么大的堵,是君月的错,”月娘福了福身,歉意诚挚,“尹帮主能否给君月一个面子,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
尹青山大力推开她,叫嚷着冲向紫衣男子:“你沈老板的面子是大,可在这番禺,老子才是霸主。老子要让这杂碎知道招惹老子的后果!”
鱼听雪极为诧异,之前只以为月娘是个颇有医术的大夫,可今日这局面她都能说得上话,而且看那尹青山的样子,似是对她也有些忌惮。
她瞥了眼巴勒和肖石宇,二人面上不复先前幸灾乐祸的表情,反倒有了蠢蠢欲动的意味?
这月娘到底是何来历?
“尹帮主,”月娘忙笑着堵在二人中间,“您一介大人物,何苦与他们一般见识,实在有损身份。”
紫衣男子顺势靠在柱子上,脸上竟还有笑意,尹青山的怒气更盛,抬手就要去推开月娘,却在半空中被拦了下来。
肖石宇拍了拍他,朝月娘拱手道:“沈老板的面子我等自是要给,只是今日之事,尹兄所受屈辱实在是大。我听闻尹兄与焚乌阁最近在争北郊的一座山,您看?”
月娘瞬间心领神会,笑道:“自然,焚乌阁那边我去说,北郊的山必是尹帮主的囊中之物。”
尹青山先前还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在肖石宇一阵耳语后,沉着脸大步出了酒馆。
巴勒见这戏唱不起来了,上前道:“今日若不是沈老板,还不知要如何收场,沈老板实乃女中豪杰。”
月娘颔首笑道:“郡丞客气了,即便没有君月,还有您在这里主持大局,想来是不会出人命的。”
巴勒被她的软钉子噎了一下,寒暄了两句便离开了酒馆,肖石宇也拱手离去。
鱼听雪摩挲着衣角,盯着月娘的那张脸却越看越陌生。他们所说的焚乌阁似与她渊源不浅,而且她在这里的地位不低,她到底是谁?
月娘却顾不上她在想什么,喊了小二来将花旦抬去了后台,又亲自上手替他诊了脉,敷了伤药。
鱼听雪想去跟紫衣男子道声谢,一抬头却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她刚要踏出酒馆,身后响起一道带着怯意的声音。
“大人。”
她转身看去,原来是那个红衣小姑娘。
她半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叫予乐是吗?很好听的名字。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予乐被吓得不轻,此刻面上仍旧带着泪痕,却还是怯生生道谢:“多谢大人为我哥哥出头。”
鱼听雪摇了摇头,歉疚地说:“我没帮上什么忙。”
小予乐摇了摇头,坚定道:“哥哥说过,别人帮忙了就要道谢的。”
“多谢大人。”
说完她便转头跑了回去,鱼听雪不由轻笑。
好可爱好有教养的小姑娘。
经过这么一闹,她回到家中时已近酉时,宅邸门口的灯笼亮着微弱的光,照亮了门口一小块地方。
“吱嘎——”
并不如何结实的木门被推开,院中景物一览无余。
三间简朴的屋子,左侧有个茅草盖的凉亭,墙角处种着几根竹子,微风轻轻拂过,竹叶飒飒作响,墙上还爬着一些蓝紫夕颜花。
简单却不失烟火气息。
“还知道回来?”
她正背对着屋子关门,便听到凉亭处传来一道嘶哑的男声,吓得她一激灵,抚着胸口走了过去。
便见那里点着几根蜡烛,桌上摆着两碗米饭和两道家常菜,莫乘风正淡淡盯着她。
鱼听雪摸了摸鼻子,颇有些心虚。
那日她从王宫里出来,莫乘风就在马车上等着她,本以为只是给她交代一些事,却不曾想他也跟着来了番禺。
今日出门前告诉他自己天黑之前就回来,可现在都已经这个时辰,桌上的饭菜都已经见凉,他应该等了自己许久。
“碰到一些事就耽搁了点时间。”她捧起凉掉的米饭扒了两口,小声解释。
莫乘风却夺过她手中的碗,一言不发地去了厨房,等再次坐下时,她面前便是一碗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