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情，觉得一片混沌，就像一篇很流畅的故事，突然不符合逻辑的改变走向。
乔伊华和周芸订婚在三月九号，订婚并不需要很盛大的仪式，是请父母亲朋好友过来商量下结婚事宜，规矩，礼金，条件还有女方的要求。
乔伊华把酒店定在郊区五星级大酒店，当天都包了下来。
晚上离市区远的可以留下休息。
周芸是个事事都愿意和乔伊华分享商量的人，婚纱礼服包括订婚的衣服都要一起看一起选择。
他太忙了，周末很少回家。
小珍也不再周末一定回去。
其实他们都可以感受到若即若离的距离，这种感觉比亲兄妹中，哥哥结婚生子和妹妹陌路人更甚。
亲兄妹可以吵闹到父母哪里告状平等关系，他们之间本来就不是靠着血缘扭在一起，而是彼此需求的情感。
有时候吴妈让小珍去送饭的时候，通常她在楼下让保安内线任秋下来带上去。
后来他们要去选婚纱礼服，非要选择周五放学时间打电话带她一起过去挑选。
尽管小珍坐在前座，乔伊华和周芸在后排车里并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一直在有一句没一句说着想要什么类型，什么烟花。
在小珍眼里，周芸就是很标准城市女性，穿着得体，说话轻柔，会说英语，任何事不紧不慢。
不过她太过热情，从来没人对小珍这样热情。
会挽着她的胳膊说，不要让男人知道女人的小秘密。推荐什么口红色号，遮瑕，打低，眉笔，还有什么内衣最衬托女性。
小珍很不想听这些，她也从来不喜欢和人逛街。
周芸那样的娇女，对小珍热情完全是看着乔伊华面子。
她同时见两兄妹次数并不多，可他从来没有提及过家里会有这样一个妹妹，而妹妹这个词还是乔伊华朋友说的，他向来只提名字。
这种无聊的选衣服和无聊的换几十件几个小时不停，一直在询问小珍哪件好看，她是真的不清楚哪个好看，而且待着这里一千个一万个不适。
所以抱着衣服走出来倚在墙上放空。
乔伊华走过来，深深的看她一眼。
小珍把衣服递给他，“哥，我腿疼，也饿得不行了，我想先走了。”
乔伊华点点头，“你不喜欢这样？”
“你知道我一直不爱逛街买东西的，而且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情，我感觉自己像第三人多此一举。”
乔伊华低声说：“那就打出租车回去。”
“嗯。”小珍点点头离开。
正好对面碰到周芸，“你和我哥慢慢看吧，我先走了。”
她很知性点点头。
直到乔伊华非常正式让助理来学校告诉小珍请她吃饭，他整整迟到两个小时，从八点到十点。
小珍看到他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生气。
就是撇撇嘴。
乔伊华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说：“下次补上，真的是忘了。”
她坐在车里望着窗外，语气轻飘飘的，“不要了，你那么忙就不要在外面吃饭了，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欢去这样地方。”
这种豪华大酒店，真的是装的很累，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约她到这里谈事情。
车到小区后，小珍下车后走的很快很前面。
两人很少一前一后走路，小珍是思绪飘到天南海北，早就把身后乔伊华抛到脑后。
走到很远才回头，看见乔伊华停下健身器材坐着边打电话边抽烟。
他的语气很轻和，应该是和老婆打的吧。
小珍就没等他，继续向前走。
才十几年的楼层，八十年代的房子，现在看着就和外面最市场化的小区不一样了，显得有些陈旧。
不过上海很多上百年的房子，显得这里很新了，地段离中心又近，去哪里都很方便。
又看着楼下的树木花草，很久之前就想问这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冬天可以开花。
乔伊华挂掉电话，从背后声音略大喊了一声，“小珍！”
然后摆摆手让她回来。
小珍扭过头，跑过来，喘着气坐下来。
“你不知道我有多饿。”
乔伊华很直接，“你是不是不喜欢周芸？”
“啊？”小珍连忙否认，“你不要冤枉我，哪有？你好烦啊。”
他们之间的事从头到尾都不清楚，言下之意就是觉得小珍“多事”“管得多”“对人态度不好”。
当然这些是她衍生出来想象的。
说着起身就走，乔伊华跟过去，“那就是不喜欢我结婚了？”
小珍怒极反笑了，恐怕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
她就是瞪着眼睛生闷气不说话，是解释自己开心还是不开心，喜欢还是不喜欢，讨厌还是不讨厌，可是这种情感都不是。
小珍说：“你喜欢的东西我就要喜欢吗？我喜欢的东西你也必须喜欢么？”
两个人走在夜色下，灯光微黄，他约吃饭那么正式，向来就是来说这些事，她如果每天冷着脸不热情，谁会开心。
小珍看他很严肃，笑着说：“那我以后见了她眉开眼笑露出大白牙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