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付子修本想带季音出去逛街放灯,却被袁姝冉拉回桌前:“臭小子!昨天偷溜出去还不够,今天又要去?”
付子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阿娘,你知道了?”
“你娘我还没老眼昏花到那个地步,墙上那么大个狗洞都看不见!”袁姝冉边说边从抽屉里取出一只木匣子:“街明天再逛,今晚......”她抬手点了点付翊、付子修,拉过一旁瞧愣了的季音:“咱们几个,打牌九!”
季音先是回头看了看生不如死的付翊,又看了看面如死灰的付子修,忍不住笑出了声。
季音从没玩过这东西,不免有些好奇。开始几局对牌,三人均有意让她,还不至于输的太难看。可玩上几局后,季音便来了手感,配牌越来越妙,摆牌越来越精。
“完了,一红头,两点!小的不能再小了。”付子修头发抓得乱糟糟的,闷闷不乐地叹了口气。
“诶,双梅!”季音显然也玩儿的脑袋发热了,差点儿没蹦起来,冲着付子修喜滋滋道:“庄家,手气不太行啊?”
付子修不服道:“再来!”
四人不知打到什么时辰。季音先是困得睁不开眼,后来不知怎的,越玩儿越精神。困意全然褪去,势头也猛了起来,出手从开始的几分保守退让直接成了全力进攻,非要与袁姝冉比一比谁能先配出至尊宝。
不过新手毕竟是新手。一晚上下来,季音虽积了三十多分,但还是排在了袁姝冉后面。
袁姝冉欢喜道:“你以前真的没玩儿过吗?很有天赋啊!”
季音被夸的不好意思了:“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
袁姝冉却摇了摇头:“你学东西很快,是个好苗子。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做我徒弟,跟我学牌九?”
第二天,季音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付子修果然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带她出去又是看戏又是听曲,贵到离谱的头花钗子说买就买,眼睛都不眨一下。两人一直玩儿到傍晚,直至付子修满心好奇地站在寻芳阁门前时,季音才觉得是时候该回去了。
“女侠姐姐,天也不早了,不如我带你去钱来楼大吃一顿吧!”
季音突然就感觉手里的糖葫芦不甜了:“什么?!哪里?!钱来楼?!”
没等她反应过来,付子修已是拉着她往钱来楼跑去:“走吧走吧!那地方可火了,晚了就没位置了!”
季音走进酒楼的第一件事,便是先全神贯注地搜寻了一番。
太好了,那个坑人老板似乎不在!
不过又往里走了两步,季音就开始发现古怪的地方了。这座三层高的钱来楼没有大堂,却也算不得有雅间。房间呈圆形排列开来,每个房间前都以帷幔挡了个结结实实,只能隐隐约约瞧见里面的桌椅,却看不清内饰装潢。
更奇怪的是,来来往往的酒楼伙计都带着形状各异的面具。大部分是话本名角,也有一部分是动物植株,甚至还有几个带着傩雕的!
“果然是那个臭骗子的作风,故弄玄虚!”
她正打算随便进一个房间,却被两个伙计抬手拦了下来。
季音有些发懵:“什么意思?不让吃?”
伙计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两个骰子。
季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差点儿以为又要开始玩儿牌九了。
付子修见她满脸困惑的模样,连忙解释道:“女侠姐姐,这家酒楼的规矩是所有来吃饭的客人都要摇骰子。摇到不同的点数,会被带到不同的房间。”
季音明白了,却又感觉没明白:“......那为什么不能直接进?”
“好玩儿呗!嗯......也可能是故意留下悬念,吸引顾客,反正我每次吃饱后都会好奇其余的房间到底长什么样!”
季音咋了咋嘴:“还真是奸商。”
付子修将两枚骰子递给季音,示意她先摇。待两人都摇出点数后,其中一位伙计便领着他们向二楼走去。
虽然嘴上说着无聊,但季音还是忍不住问道:“十点是什么房间?你摇出来过吗?”
“我一个人来的时候摇出来过。不过我偷偷问过店里伙计,一个人摇和两个人摇情况不一样,所以房间肯定也会有所不同。”
房间似是在二楼的西南角,两人跟着伙计绕了好几个弯才到。
帷幔掀开的一瞬间,季音竟不自觉起了些许期待。
然而屋内的陈设却并无什么出彩之处,甚至可以说与寻常饭馆无异。
季音坐在木凳上:“什么嘛,就这样?我看啊,咱们八成是被那个骗子老板耍了。”
“骗子老板?”付子修眸子一亮:“女侠姐姐,难不成你认识这家酒楼的老板?”
季音瞥了身后的伙计一眼,压低声音道:“嗯,坑蒙拐骗,不是什么好人。”
付子修却有些纳闷:“是吗?奇怪了,怎么和我听说的不太一样?”他边说边接过伙计递来的菜谱:“我倒听闻这位老板是个出了名的大善人。他家饭菜便宜量大先不提,像什么安阳城洪涝水患,莲峰城干旱蝗灾,每回他都是首个捐款赈灾的。”
“真的假的?”季音想起那个臭骗子坑她钱时的嘴脸,半信半疑道:“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