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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姑娘(1 / 2)

“掌门,不好了。”

身着月蓝色修饰袍的高澄月匆匆进入掌门书房内。

路无歧闻言,放下手中账本,抬头看她:“何事?”

坐着的女子身着野菊紫锦衣,发髻上没有装饰,身影十分素雅,音色却俏如莺啼。虽然高澄月有些慌张,但女子却笑得放松,示意澄月继续。

“方才有客人在灵亨殿里跟我们说,山下的二皮子家,准备把最小的女儿,卖了……”高澄月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不愿细想这件事背后的忧伤。

路无歧脸色沉下。她虽然已不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却还是感到痛心。册上账目一下子变得难以识清,她心中略带烦躁地将桌上杂物推远。

时太丰五年腊月,距桓帝驾崩,当今圣上即位,已经过去二十年。

圣上地位尊贵,却过于纯质,又及身弱无子,是故各地方王及外戚,皆对中都之位虎视眈眈。

路无歧自父母离世后,身入凡尘多少年,便见证了大绥民间多少年的流离动荡。

思及此,她又一次不自觉捏紧双拳。

“掌门不该如此自我苛责,”高澄月却在此时出声,“你做得已经够多了。”

“丹阳在这片乱世中虽已算得上富庶无忧,但如果没有掌门守护,多少无辜平民又将叫苦无门?”

路无歧可以看见对方脸上真情实意的感激。她起身离开座位,看着窗外的昭昭白日。

“可我却没法成为一个真正的掌门。”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上的纹路,不由疑惑世上是否真的存在命运,而她现在做的,又能改变什么。

微风轻拂,熙和的日光为她的发丝描上一层金边。一瞬间,似乎世间诸多色彩皆在她身周暗淡。

路无歧重新握拳——不论如何,她选择先将一切可以握住的,握进自己的手心。

“我即刻下山,去二皮子家中会会他。”她回首看向高澄月,笑得轻松明媚,似乎又变回了平日里没心没肺的玉台山老板,“你记得好好看家。”

高澄月挑眉应道:“放心,你才是更要当心的那个。”

很快,路无歧从一堆算盘账本、粮食种子及阿堵物中收拾出物品,便推门上路。

她的脚步有些急,但踏过山地的步伐却镇定稳当。碧草上的露珠在走动时缀到了她的裙摆,仿佛路无歧身上唯一的珠宝。

从清高门派的掌门,变作永世县里最斤斤计较的掌柜,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贪生怕死也无碍,被人讥讽为俗不可耐也无妨。

路无歧要证明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天道不曾在乎的人,世上总有人在乎。

她到达山下二皮子家门口时,还未进门,便已经听见一阵嚎啕哭声。

“娘!不要!我不想走!”是个少女跪在院中大放悲声。

少女身穿粗布麻衣,发丝凌乱,娇嫩的面容被黑灰沾满。她想抱住中年女子的腿,却不断被拉开,想抓住地面固定身躯,却无能为力,即使指甲缝中已嵌满了泥。

“爹,求你了,我可以干活,可以做饭,还可以下地……”少女的话因为哭腔而不连贯。她不停诉说着自己可以留下的理由,却依旧无法改变被带走的命运。

土屋的大门敞开,从外可隐约窥见其中的神仙祭台,然而九重天上的清高修士,又有哪个能来救救她。

就在此时,一道清冽的女声传来:“这位有缘人,玉台山收了。”

路无歧身姿挺拔,矩步方行,面上带着和善的笑意,手却扶在腰间的剑柄上。十足一副端庄方正的修道掌门做派。

二皮子松开拉拽女儿的手,扣扣肚皮,皱着眉到路无歧面前扯开嗓子:“谁不知道你的玉台山早就不是正经的修仙门派!你拉我女儿上山,最多不过教教她怎么择菜洗菜,修哪门子的道!”

“可凡界人士不得阻拦有缘之人入道的规定,却依然对玉台山适用。”路无歧巧笑嫣然,似乎真的只是个好心提醒的体贴晚辈。

“况且,即使洗菜择菜,也好过送给傻少爷做填房。”她扭头看向一旁的女孩,“是不是,小青妞?”

女孩在生不如死的绝望中骤然看见希望,一时有些呆愣,但在被路无歧问到时,也知道盈着泪光使劲点头。

“还望陈老先生成人之美了。”路无歧收回视线,对陈二皮颌首道。

二皮子死死盯着路无歧,饶是脸上充满污垢,路无歧也可以看清他抽动的眼皮和嘴角。

良久,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垂下头道:“这是我亲生女儿,今天上了山,以后就是两路人了。”

路无歧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而且张老爷那边也已经应下……”一个身宽体胖的黝黑老汉,居然摆出一副扭捏的情态,“三两银子吧,掌门,我知道你们赚了钱。”

听到这句凉薄至极的商量,适才被拽着喊娘的女子终于耐不住叹了口气,眼角滑落一滴泪。

在一场混乱后突然知悉自己身价的少女,也呆呆地坐回了地上,仿佛终于脱力。

但路无歧却毫不意外地淡淡道:“一两,够你们家吃三个月,三个月里,你去找一份正经营生。”

为了掩人耳目,她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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