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山地处偏僻,四周杂花杂草丛生,秋日里只有枯黄一片,很是无趣,连猫狗都不愿意往这来,平日如此冷清的地方,这会却很热闹。
“哧——”
夜色深重,蛰伏在暗处的尸鬼突袭斐鸿雪,却被他一剑劈开,乌紫色血液从共潮剑上缓缓滑落,尸鬼见势不妙,长吼一声,转头疾奔入灰雾弥漫的树林间,斐鸿雪不罢休,提剑追了出去。
可尸鬼不知是何缘故,逃得飞快,一眨眼便消失在雾中,斐鸿雪遍寻无果,只好停下稍作休息。
“别追了,我有办法找着它。”
他循声望去,叶菘蓝也追了上来,正坐在树的枝干上,笑吟吟地晃着腿,歪头托着腮俯视他。
见他看过来,叶菘蓝掏出张符纸,轻轻一吹,橙红色火光霎时冒出,闪烁在她黑沉的眼底,乌紫的血和符纸于空中一同燃烧殆尽,一道金色的光芒从灰烬中闪出,直指东南方。
“跟上。”
话落,叶菘蓝便头也不回地冲进层层迷雾中,斐鸿雪沉默地跟随在她身后,于灰雾最深处找到了尸鬼。
“唰——”
虹光一闪,尸鬼无路可退,死于斐鸿雪剑下。
“现在能说说尸鬼是什么了吧?”叶菘蓝三步并两步,行至他面前道。
几日前,斐鸿雪为查病源,重金聘请叶菘蓝这位对心痴疫颇有研究的修士作帮手。
虽说斐鸿雪和她大抵是合作不愉快的,但若是让叶菘蓝来选,想办法赚路费独自去云焰镇和跟往日宿敌一同调查里,她可以说是相当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攒路钱对她这个散财童子来说属实太难。
好在斐鸿雪虽行事与叶菘蓝处处相反,但思路倒还能殊途同归。
来之前,他做了更为详细的调查,得知金公子最后一站在云焰镇是有原因的。
金公子听说云焰花即将盛开,便提前了半月,眼巴巴地跑去云焰镇定了客房,结果遇上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邪祟,青面獠牙,一身寿衣,煞是骇人。
幸而他会些拳脚,打翻邪祟跑了回来,告知了金城主,上报给斐家。
此形容一出,溪家坐不住了,率先派人前去探查。
斐鸿雪前些日子也在查这件事,他迟疑片刻,垂眸道:“尸鬼,病故之人怨气所化,喜好追着身体康健之人咬,最早出现在五年前的云焰镇,后来便再也没见到了。”
叶菘蓝疑惑道:“再也没见到?后面没抓一只研究?”
“再没出现,尸鬼只在溪家云焰镇出现过一次,”斐鸿雪顿了顿,“很快便被溪家人解决了。”
“这不会是最后一只吧?”叶菘蓝眉头微皱。
“不一定。”斐鸿雪收剑入鞘,越过她抬步向前走去。
方才未发现,他们竟追着尸鬼走到了云焰镇门口,不过灰雾尚未散去,里面什么也看不真切,也无丝毫声响传来。
怪哉,云焰花开放日就在这几天,怎会这么安静?
斐鸿雪眼神一暗。
“走啊,你还怕黑?”叶菘蓝笑他,她不知云焰花近来开放,在她印象里,云焰镇平常便是这般冷清,此时除了雾大了些,并无不妥。
“……不是。”斐鸿雪犹豫数秒,跟着她走进死气沉沉的云焰镇。
然后,对上了一堆黑夜中闪着翠绿色光芒的死鱼眼,身着寿衣,青面獠牙,是尸鬼,还是数以百计的尸鬼。
“……还真不是最后一只。”叶菘蓝第一时间想到。
“你先走。”斐鸿雪拔剑护在她身前,冷声道。
叶菘蓝:“……”
真稀奇,头一回有人挡在我面前,让我先走,这个人还是她的死对头。
不过,她现在的情况还用不着有人垫后。
“一起。”叶菘蓝想拉他一起走,谁知话音未落,斐鸿雪持剑冲了进去。
不是一起上的意思啊!
叶菘蓝无法,横剑上前,挡住一个扑向斐鸿雪的尸鬼,“跑啊!”
斐鸿雪这才知晓她的意思,对她微微颔首,示意撤退。
两人杀出尸鬼的包围圈,甩开了它们。
雾气愈发浓厚,四周的景象渐渐模糊,叶菘蓝在屋顶停留,望向四周,不见一盏灯火。
“这么大动静,云焰镇怎么没上报?”叶菘蓝就地坐下,长舒一口气。
“……不知。”稚嫩的声音忽然在身旁响起,叶菘蓝猛地回头,抬眼见身后的斐鸿雪消失不见,只余一个唇红齿白的孩童,呆呆地低头看她。
“噗……噗哈哈……诶?”叶菘蓝忍俊不禁,拉过他看了一圈,突然意识到不对。
“你人变小了,衣服怎么也小了?”叶菘蓝问他。
“或许衣服也中毒了。”斐鸿雪冷冰冰地开口道,谴责的目光扫过她脸颊两侧若隐若现的酒窝。
“噗,抱歉,你刚刚受伤了?”叶菘蓝憋住笑,示意斐鸿雪把伤露出来。
斐鸿雪扒开右侧肩膀的衣服,其肩上一道幽绿抓痕异常显眼,大抵是之前被围攻时被抓伤的,叶菘蓝看了眼,是一般尸毒,拿出药让他涂上。
确认周围没有尸鬼,屋子也没有任何烟火气,叶菘蓝带着斐鸿雪从窗户爬进房内,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