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绳子看着并不难,但是极其累人。而且稍有不慎就会搞砸然后被迫重编。
年纪大一点的孩子坐在我们旁边,他们要做针线活,忙碌的不可开交,眼神就没离开过手里的一小块布。
最近新来了一个孩子,金色的头发非常亮眼,能让人幻视马尔福的那种。8岁的小男孩手倒是巧的很,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他哄的科尔那个老女人一愣一愣的,就像长大后的汤姆为了金杯和挂坠盒去讨好他人一样。
这样的孩子绝对会被汤姆干碎的……我这么想着。
“科尔夫人。”那个孩子举起了手,“我要去上个厕所。”
通常科尔夫人是绝对不让的,但是谁能拒绝一个甜心金发碧眼小男孩呢。
“哦,好的,瑞内。”
瑞内起身离开了,大家又埋头干活,空气压抑下来。
像个血汗工厂。
5分钟后,这片寂静被打破了。
瑞内回来后,桌子上的那盒缝衣服用的针撒了一地,而他则好巧不巧的摔在了上面。针扎进皮肤,渗人的血珠流下。
他肯定很疼,我这么想着。瑞内哽咽了一下,没有哭。他把针从肉里硬拔出来,拿纸擦拭了一下伤口就安静了。科尔夫人急忙跑过去,又是慰问又是关心,他没有多说什么。
这真的是个八岁的孩子吗?
我撇过头,汤姆饶有兴趣的盯着他。他又把头转过来看我,眼神一笔一划写满了五个字——
别告诉别人。
我低下头,拿绳子的手微微颤抖。
忙碌完之后是短暂的休息时间。瑞内大跨步向我走来。
“你好。”
这是一句中文。
我打了个寒颤,过了半天才从嘴里挤出来一句:
“嗨。”
“你是中国人。”瑞内又说了一句中文。
“I…”现在切换英文还有用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我用英语问道。
“哦,听不懂,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他哼唱着,移开了视线。
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喀秋莎是1938年的歌曲,而现在1932才刚开始。
他见我一愣,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我就知道,你也是穿越的!”
瞒不住了……
“那可不是吗……”
“都是中国的就白扯犊子了,你哪儿的人?”
“我……我河南的。”
“我黑龙江的!对面就是毛子们!”
真的,一个金发外国人用东北腔和你说话的割裂感太强了。
“好了,扯正事儿,你什么时候来的?”瑞内突然就开始说标准的普通话,让人措手不及。
“2022……我来这里的时候是1926。”
“2022?!”他倒吸一口冷气,“我那边才2005年!”
2005,混血王子刚出。
“哦,我没想到……你有魔法吗?”
“应该没有,这个身体8年了没有任何魔法的迹象……”
“休息时间结束!都回去!”
我起身准备回去,瑞内凑过来望向汤姆。
“那是伏地魔吧,贼好看一伙子!”瑞内摇摇头,“可是你跟他做朋友真的好吗……?”
和他做朋友真的好吗?
我仔细思考着,手上的动作失误了好几次,但是我没有心思去管。
我愿意当他的朋友,这是肯定的,但是……他已经不对劲了。
他伤人了,还试图堵住我的嘴。
午饭没什么好吃的,都是些清汤寡水。我扒拉了几口就离开了桌子。
汤姆早早站在大堂门口等着我,我们拿了些书就走。
“今天你怎么不理我。”汤姆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啊,也许是编绳子太累了,什么都不想说。”我把玩着手里的书本,把它用左手抛出去,再用右手接住。
“你和那个新来的聊的很愉快。”
“这人在科尔那里挺红的,稍微交流一下套套近乎。”
“哦。”
汤姆竖起一根手指,“他没有向你说任何关于我的事情,是吗?”
“是的……”我回答。
“你撒谎。”
“我没……”
“你就是撒谎,我知道的。”汤姆笑的灿烂,不过他不介意他的小委员有一点点可怜的心眼儿——毕竟她以他的标准来看实在是有点蠢。“他肯定对你说了什么。”
“纪律委员小姐,你真的不适合撒谎。”
汤姆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焯!”
我是真的破防。
行尸走肉般的过了一天,我用尽全力挪动自己到床上,然后像断电的机器人一样倒头就睡。
……
我是被摇醒的,梅林的纯白丝袜啊,我可从来没被人这么叫过起床。
“草啊……半夜谁tm……”我爆出了一句中文,手脚疲软的从被窝里爬出来。
“我不知道你竟然这么懒。”
这句话简直是全世界最好的醒神剂,凉意飞快的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