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默默点点脑袋,便带着她离开了清云殿,朝三皇子所居住的清平宫走去。
可到了清平宫才得知三哥哥去面圣了。月姝清表示理解,可一连几日都不见人影,倒像是故意躲着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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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大梁西京城内。
此时太阳已然西沉,浅金色的光辉洒在沿途的店铺上,显得格外神圣。几缕金色的丝线调皮般掠过行人,让他们周身滚上一层光晕,却并不觉得刺眼,而西京城身后的群山哪儿,则凝聚些许云烟,缭绕在周围,雾气氤氲,令世人难以窥探。
一辆古韵至极的马车停靠在知遇客栈前,车内,松竹恭敬地对宋知闲道:“殿下,此时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暂时在此客栈歇歇脚,明日再入宫?”
他话语间是难掩的忧色,毕竟他们连着赶了五天路程,就没歇息过,他想让他的殿下好生歇息,结果还是没有在天黑前进宫。
所以,总觉得对不起他。
宋知闲没有说话,只是淡淡撇了松竹一眼,轻轻“嗯”了声,尾音微微上扬 ,表示赞同。
他转脸掀开帷裳,却不慎被外头夕阳刺痛了眼,他下意识抬起瘦削修长的手遮掩,夕阳从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缝中透过,落在了他那张俊美的五官上,显得是那么耀眼。
而宋知闲却呆了半瞬,心中忽生出恍若隔世之感。
宋知闲并没有看很久,他放下帷裳,便同松竹下了马车,径直入了客栈。
松竹去掌柜哪儿办住店,而他则安静地坐在客栈内的春凳上,漠然注视着店内其余人。
忽地,当目光扫射到邻桌一家三口时,他眸光微微停顿,暗淡的眸光蓦地亮了起来,他看着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欢声笑语模样,眼底不由得闪过几分向往,他渐渐垂下脑袋,敛去其余神色,耳边不断回荡着领桌笑声。
而他那张苍白到有些病态的面容,此时颇像个易碎的瓷娃娃,只是风儿轻轻一吹,就碎了。
他也曾向往过那样,可父皇的淡漠,兄弟姐妹的嘲笑,以及母后一遍遍在他面前诉苦,使他内心慢慢变得支离破碎。他常常将自个儿关起来,独自承受孤寂。松竹则是他在宫中无意救下的而已,也没想过会陪他。
可是每当兄弟姐妹诬陷他时,父皇母后总是不信他,还说他如何如何没用,说为什么要生下他,还会把他送进大理寺,受上个半个月酷刑。
酷刑结束,也只有松竹带着药来看他。
后来以至于他们会为了什么所谓的休战协议便将他送到遥远的大梁,甚至还送上最毒的毒药,只为让他死于大梁,好向大梁宣战。
后来他在大梁遇到了月姝清。
她在他黑暗堕落的世界中凿开一个洞,让他得见光明,他会牢牢守住这缕光,无论是上辈子,还是下辈子,她也只能是他的。
若不乖,那便牢牢捆住,或者去寻个蛊,让她这辈子只能喜欢他的蛊。
松竹办好后,便来了桌前,毕恭毕敬地鞠了一礼:“殿下,已办好了,该歇息了。”
松竹沉稳的声线将仍在沉思之中的宋知闲给拉了回来,他抬眸看了松竹一眼,便点点头,由他带着去了厢房。
待入了厢房,他径直走到窗边,看着外头如墨般的夜空,唇角不由地勾了勾。明日便能见到月姝清了,那么这一见面,她可就逃不了了。
清云殿内。
正准备宽衣的月姝清又打了好几个喷嚏,这引得一旁的浅云不由得担忧起来:“公主,要不奴婢去请个太医过来瞧瞧?”
月姝清闻言,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只是普通着凉,可能睡一觉便好了,不必如此麻烦。”
她这么一说,浅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乖觉地为月姝清宽衣。
而月姝清却在心里头泛起了嘀咕:怎今日两次都打了喷嚏,莫不是有人念叨?不会吧,之前遭人念叨都不会如此,怎今日……遭了遭了,该不会是宋知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