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姝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但却并不觉着有啥不妥。上一世她就听说这镇国公府里头的秘闻。
镇国公虽有一双儿女,但沈自秋却不是镇国公亲生子。
沈自秋是镇国公别国亲眷所出,与他交情甚好,故托他抚养。而他的原配夫人也很是乐意的将沈自秋移到自己名下。
同年,镇国公嫡女沈未颖降世。刚开始一切都好,可随着时间推移,沈自秋竟有几分像镇国公原配夫人秋氏。
一开始只有几个人说,可后来越来越多人提起这事儿,让镇国公原本就有的疑心病更加中了。
故对沈自秋态度越来越不好。
虽然后面才知他是秋氏妹妹与南梁摄政王所出,但关系已回不去从前。
镇国公仍存有疑心病。
月姝清这般想着,顺手拿起琉璃盏内一块栗子糕,正准备吃时,却感受到有两道视线在她身上游走。
一道带着灼热带着些许许久不见的思念之意,烫得她耳根泛着些微薄红。另道小心翼翼中夹杂着些许爱意,不过这爱意像是珍藏许久一样,好像只要遥遥看她一眼,心里头便满足了。
她不着痕迹地抬眸再看时,那两道目光离奇的消失了。代替他们的只有身侧两人时有时无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一个带着疑虑,一个带着探究。
月姝清表示她现在就想逃离这儿,她刚想准备向皇帝告辞,却见一身着青黛色衣裙的女子款款走来,她容颜绝美,那身衣裙衬得她身姿曼妙,更在宫灯的散射下更显得是从画中走出的女子。
那女子走到中央位置,朝皇帝盈盈一拜,一颦一笑间,勾了许多大臣的心魄。
月元生适时站起身,向月帝行了个君臣礼:“父皇,这位是我在归京途中偶遇的一名苗族女子,她是今日是来为宋将军献舞一曲。”
月帝闻言轻轻点点头,而后问那女子叫什么名。
那女子媚眼如丝,羞答答地垂下头,声音更是悦耳动听,就如清冽的泉水冲刷着玉石砌成的石块般:“小女苗名为告云,暂无中原名,还请陛下赐名。”
月帝眉宇微沉,不细瞧的话,难以辨认那暗藏里头的欣喜之意,他漫不经心地拍着龙椅,而后眼神微抬:“你既来之者安之,那便叫南挽吧。”
“谢陛下。”
月姝清看着那女子,拼命在脑中搜刮着有关她的记忆,想起上世宋将军离世,父皇悲痛欲绝,而后三哥哥为搏父皇欢心特向父皇献了名苗疆之女。那女子被封为南妃,住如意殿内。
那时的她没有去如意殿看南妃,而是忙着跟哪质子培养感情。如此想来,那南妃好像也没死,而是在宫变时离奇失踪,与她一同失踪的还有…
忽地她眼眸猛地睁大,不可思议地瞥向正怀疑之人。
也就是说,他们…月姝清不敢往下想下去。
而坐在她身侧的月姝君此刻脸色渗白得吓人,她眼神一直粘在正翩翩起舞的南挽身上,眸中似烧着一种烈火。
月姝清注意到月姝君周身的低气压,忙垂下眼睑在她耳旁低声道:“要我说啊,还没二皇姐你跳的好。”
可对方听到她这话后,脸色依旧没有好转,她语气偏冷,也是低声细语:“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方才阿禾竟偷看那女子好几眼!”
月姝清唇角微抽一时语塞。
毕竟月姝君吃宋将军醋很正常,她也无权干涉二皇姐夫妻之间感情,若她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再日后倘若他们之间夫妻不合。
那么元凶岂不是自己?
她正过脑袋看南挽纤细的腰肢宛若无骨,频频下腰飞舞长袖,舞姿轻灵动人,步子一步步踩在祥云纹上,就如跟仙鹤舞动一般。
南挽裙摆似花朵般绽放,这时从殿外飞进几只蝴蝶在她身侧翩翩起舞,更增添几分姿色。
月姝清表示根本没兴趣看,她现下已然是如坐针毡,巴不得南挽快些跳完,她好走。
而除她与个别几人外,其他人都看得如自如醉,更有些大臣想起身与她共舞。
一舞毕,满殿叫好声不绝于耳,月帝更是赞扬道:“不愧是苗疆儿女,这舞姿简直是翩若惊鸿,真让朕觉着陷入其中。既然来了,石语,赐坐。”
月帝后半句话是对身侧小宦官所说,那宦官应了话,自是下场带南挽去到临时安排好的案几哪。
南挽说了几句恭维月帝的话便坐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的是,她在低头瞬间,眼底羞涩之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嘲讽与丝丝的恨意。
月姝清觉着这是个大好的机会,故作病弱之态,咳了好几声,引得月帝侧目询问。
她眼神迷离,身子如薄雾般脆弱不堪,好像轻轻一碰就会晕倒过去。月姝清语气中透着虚弱与歉疚:“父皇,儿臣觉自身浑身无力,恐旧疾复发,怕是不能陪父皇了。”
月姝君恰到好处地扶住东倒西歪的月姝清,面上的担心不似作假:“四皇妹,你怎不明日复发偏偏选现下父皇兴事最甚之时,”
她转脸又看向月帝,语带急切,“父皇,儿臣瞧着四皇妹撑不了多久了,不如让浅云带她回殿里头好好歇歇。”
月元生也连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