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猎猎吹过她的耳畔,她觉着脑袋昏昏沉沉的,里头像是被塞进一团湿了的棉花,极其重,让她忍不住耷拉下来。
月姝清眼皮越来越沉,上头像是压了两块大石头,她感觉到那股冷意再度袭来,原本半湿的衣裙经风儿那么一吹,直觉冷得打颤。
她将雪莲塞进怀里,望着脚底下那深不见底的崖底,脚底忽然间发了虚,一股恐惧之感慢慢涌上心间。
就在月姝清双眼模糊即将合眼之时,忽然感觉到一股拽力将她往上拉。
可她此刻却再无任何气力去仰头看。
她觉着自己被救了起来,浅云抱着她呼喊着。月姝清被她这么一喊,迷迷瞪瞪地睁开那双眼眸,那卷而长的鸦睫上此刻挂满了冰霜。
月姝清看向浅云,将怀里的雪莲交给她后,气若游丝道:“浅云,将这个收好,万不可弄丢了,这个对我来说……”
她话还没说完,便再度陷入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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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宋知闲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梦到月姝清跟那所谓的阿生走了,而且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他猛然间惊醒,却发现四周一片模糊,就好像被一层薄雾所遮盖一样,但听力却出奇的敏感。
他听到右侧传来一声响动,他侧头去望时,只见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由此断定自个儿应该是回了客栈,至于是谁,他脑海里头浮现出月姝清脸来。
除了她也只有松竹了。
从门外走进来的人身着一袭蓝色衣裙,看不清面容,走路有些微瘸。
宋知闲直觉告诉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月姝清。
他假装闭上眼睛,实则开了一条缝,想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宋知闲觉着自身燥热难安,胸口像是燃着一团火一样,甚至他还感觉到连骨头都是热的。
他看她走到自己塌边蹲下,随即他感觉到有只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他那有些微热的额头。
微凉的触感从掌心一直到四肢百骸,却丝毫没能降灭他心中的烈火,反而越来越热,他看到她似乎在说些什么,那鲜艳欲滴的红唇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他赫然睁开双眼,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靠得离自己不到几尺的距离后,直接吻了上去,他用力地吻着,甚至是撕咬,如一头发狂的野兽。
宋知闲感觉到月姝清在拼命的挣扎,便用另手握住她那不安分的双手,渐渐地他吻如狂风骤雨,肆意而猛烈,企图将她融进自己的血液一般。
他的吻含着醋意,占有以及疯狂。
最后月姝清也没了力般,任由他折腾。
宋知闲本想加重这个吻,但他却像是失了力般,无力地靠在月姝清肩上,他的双眼渐渐发黑,困倦感再度袭来,可他还是不满足般蹭蹭她的颈窝,声音听着闷闷的:“阿清,等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了,你带我走好不好?”
“好。”
他好像听见了月姝清的回答,但那声音像她又不像她,宋知闲也无法探究了,他缓缓闭上双眸,整个人跟挂在她身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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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
南梁摄政王很快便寄来了信,这让沈云尘很是诧异,因为南梁离大梁极远,按理来说,最少应该一年后才收到回信,怎断断五日信便到了。
但沈自秋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不是去正厅,而是将此等好消息告诉沈未颖。
“哥哥,你说的是真的?”
正刺绣的沈未颖听到沈自秋的话,手下动作微顿了顿,有些不可思意地抬眸看他。
“是真的,阿颖要不随我一同不瞧瞧?”
沈未颖看着一脸期待的沈自秋,再看看手里头的刺绣,眼珠乱转似做思考的样儿后,才堪堪给出回答:“不了哥哥,阿颖还有活要做就不去了。”
“嗯,好。”
沈自秋表面装作不在意,实则心里头失落极了,沈未颖刚准备低眸继续时,却用余光瞥见沈自秋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时,又补了一句:
“我等我绣好了便会去,哥哥你看,我不是快要绣好了。”
他听到这话,忙抬眸去瞧,只见沈未颖正绣着一荷包,荷包是他最喜的白色,但他总感觉这荷包不是给他的。
“阿颖绣得如此好看,是要给谁的?”
沈未颖闻言腼腆一笑,看向他时眸光闪着细碎的光,说出的话也轻快许多:“这个啊,是秘密。”
她坐在逆光里,轮廓仿佛渡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显得像是从画中走出来般美好,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黯淡无光,只有她在发着光一样。
沈未颖笑了笑,笑颜被蒙上一层朦胧般的美。
沈自秋似乎看呆了,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劲,快速地调整好情绪后,故作镇定道:“嗯好,我会等你。”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待他走了没多远,沈未颖才捂着自己胸口,里头那颗心脏此刻跳得很是厉害,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沈自秋很快到了正厅,经小厮的通报后,他才走了进去。
沈云尘看到沈自秋头就很大,他回想起上回沈未颖说她要考虑考虑等摄政王回信时,沈自秋脸就黑得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