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看向地上被踩烂的青枣,愤愤道:“喂!你长没长眼,没看到踩烂我的果子了么?”
黑袍男人脚步一顿,并未转身,沉声道:“你想如何?”
长生不悦,“你撞掉了我的果子,要么道歉,要么捡起来。”
黑袍男人淡淡道:“小兄弟,在下还有事。”
“别走!”
长生上前两步拉住神秘人的衣炮,猝不及防被一股劲力震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长生!”
宁悠悠惊呼一声,疾步上前将长生扶了起来,朝黑袍男人喊道:“站住!伤了我的朋友想一走了之?”
黑袍男人转身,微眯起眼睛,露出细碎的精光,“小姑娘,你要如何?又能如何?!”
宁悠悠将捂着胸口的长生推到一旁,抬起下巴,“不想如何,本姑娘就是看你不爽。以为镇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小姑娘,莫要逞强!”黑袍男人不耐烦的话音刚落,就见一飞镖掷了过来,手指不费吹灰之力的轻轻一捏,轻笑道:“哦?虎纹镖。你与飞虎镖局有何关系?”
宁悠悠感知到面前黑袍男人身上的气息,诧异问道:“与你何干?你是何人?来镇远作甚?”
“我嘛,来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这女娃娃问的挺多呀,自然是属于我的东西喽。”
黑袍男人嘴角的笑容倏尔一收,眼底笃生戾气。
宁悠悠谨慎抽出卷在腰带中的软剑,还没出招,不知怎么手腕被震得一通发麻,软剑掉在了青石砖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黑袍男人“啧”了一声,“有意思!宁氏后人竟不用刀。”
宁家刀谱上面所记皆是失传绝学,代传刀法。
不过宁悠悠不喜用刀,始终难悟刀法精髓。
空中气流波动,宁悠悠周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到半空中,只见黑袍男人五指成爪,她的脖颈便被掐住一般,顿时呼吸困难。
“小佛爷,”长生心中一急,怒视黑袍男人,大喊道:“放开她!”
“小子,想英雄救美啊?成全你!”黑袍男人冷笑,说着伸出另一只手,将长生牵引到空中,微微动了动手指。
下一刻,长生垂直摔到了地上,顿时听到了碎骨的“咔嚓”声,动弹不得!
树上的鸟儿受惊飞起,街上行人商贩慌乱逃窜。
长生看向宁悠悠,勉力一笑,刚咧开嘴,血液就流了出来。
宁悠悠悲愤交加,挣扎了起来,“武功高强又怎样?就可以随意定他人之生死吗?”
黑袍男人轻哼一声,“生死在强弱之间,这是生存法则!”
宁悠悠喝道:“歪理!你的命是命,别人就得受你摆布,如此行径也不怕遭来天谴!”
黑袍男人纵声大笑,“我就是天谴!小姑娘,不是告诉过你莫要逞强,怎么就不听呢?”
一柄钢刀破空斩来,伴随着低沉薄怒的嗓音响起,“阁下何必为难两个小辈?”
黑袍男人一怔,收手结出罡印,与刀刃擦出电光,火花四溅!
宁悠悠失了禁锢,摔在了长生身上,急忙爬起来,扶起身子发软、已近昏迷的长生,“爷爷来了,长生你不会有事的。”
楚昭跑来,看向宁悠悠关切道:“悠悠,你没事吧?”
宁悠悠置若罔闻,掐了掐长生的“人中”,想要唤醒他。
楚昭没想到他去麦记糕点铺眨眼的功夫突生变故,看向垂死的长生,心里五味杂陈。
宁文韬剑眉虎目,一身墨青长衫,气度儒雅亦透着刚毅,虽年近花甲,却清瘦矍铄。
宁文韬看了一眼身后的宁悠悠,向楚昭低声吩咐道:“照顾好悠悠,”转身看向黑袍男人,朗声道:“阁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莫非你我认识?”
黑袍男人开门见山道:“宁公躲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已有数十载了吧?此处确是偏安一隅,不失桑榆的好地方,你藏着的东西也该拿出来了。”
宁文韬摸了摸一小撮山羊胡,气定神闲道:“宁某惭愧,不知阁下所言何意?阁下既为修道之人,本应造福苍生,实不该徒增杀孽。”
黑袍男人嗤之以鼻,“笑话!我渡苍生,谁来渡我?”
宁文韬摇了摇头,叹息道:“渡人如渡己!”
黑袍男人眼神渐渐变得漠然,“宁文韬,你只要将舞阳河下的东西交给我,我定不会为难你和这镇远百姓。”
宁文韬微微眯了眯眼,声音冷了几分,“老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舞阳河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条河罢了。”
黑袍男人面具之后的双眼紧盯着宁文韬,审度他话中的真假,“是么?普通到需要设下八卦阵?当真以为我蠢吗?!”
黑袍男人随即手一挥,波光粼粼的舞阳河面上显出八卦阵来。
“宁文韬,世人不知,你当真以为我也不知你们宁氏一族百年来在此地的守护之责?这舞阳河下的宝贝非我莫属。”
黑袍男人瞳孔深处幽深冷寒,身形一跃,腾空掠向舞阳河上方。
宁文韬眸色晦暗,仰天长叹!
这一天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