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别喊了,皇上不会来见你的。”
“放我出去!我要见他!”时缨声音越来越小,拍门声越来越弱,她哭着跌坐在地,已经哭不出声音了,“宋逸时,我后悔了......”
后悔当初跟你回家,后悔当初接过圣旨,后悔让你看见伤疤,后悔牵连你。
自此,时缨似癫似疯,经常在屋内自言自语,有时哭有时笑。
可是从来没有不念叨一个名字。
那是她深爱的人,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皇上,冷宫里住着个疯子传出去不太合适,有失龙颜啊。”皇后娇嗔道。
“那皇后的意思是什么呢?”皇上揽着她,宠溺地问道。
“不如驱逐出宫吧,一个疯子,多半也活不长,而且说出去还能显出皇上慈悲呢。”
“好。”皇上安排了两个人,将时缨从冷宫拖出来,扔到了城外。
时缨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向林中走去。
她记得有条河,她要梳洗干净自己,她好不容易通过装疯卖傻逃出宫,她要见到宋逸时。
京城离边塞太过遥远,一路上风餐露宿,刨野草,摘野果。
幸而是阳春,让她不至于饿死。
可能,上苍就是看不得时缨好过。
“哟,这是哪里来的美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搓了搓手,笑眯眯地拦住时缨。
时缨瘦的有些脱相,但不难看出五官精致,的确是个美人胚子。
“你做什么?”
“做什么?”男人打量了她几眼,凑近道,“你孤身一人行至荒郊野岭,不就是勾引男人吗?还问我做什么?怎么?装贞洁啊?”
“混蛋!”时缨拍开男人抓着她的手,往前跑去。
路上走来一个颇有书生气的男子,时缨拽住他的袖子,“公子行行好,救救我。”
“姑娘发生了何事?”男子扶住她,“不着急,慢慢说。”
男人自身后不紧不慢地走来,揪着时缨的头发拽了回去。
“连个女人都抓不住。”男子拍了拍袖子,像被脏东西碰到似的,嫌恶道。
“我这不是知道你在前面嘛。”男人看向怀中的人,“还想往哪跑啊?”
“你,你们......”时缨脸上写满震惊,后又转为绝望,“早该知道的......”
“闭嘴,老子可不想听你哭,扫兴。”男人拖着时缨走向林中。
“你动作快点,老大让我们早点回去。”
“知道了。”男人不耐烦道。
男人扯开时缨的衣服,动作粗暴,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时缨双眼空洞无神,头发散开铺在地上,粘连了些草屑。
终于,在男人满足的喟叹一声后提起裤子,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人,‘啐’了一口,又发现身下的血,嗤笑道,“还是个雏儿。”
时缨想不通,为什么世上的苦难专挑自己。
生是女儿身被嫌弃,后幸遇宋逸时,被她宠的骄纵不已,因惹怒萧雯,被召进宫,被欺辱,被贬,被驱逐出京,如今又遇歹人,连她最珍视的清白也丢了。
夕阳渐渐落山,漫天繁星,映照着一地狼藉。
清风吹过,轻轻掀起时缨身上仅有的几片布料。
她马上就到边塞了,再走两日,只要两日,她便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人。
偏偏就是这最后的路程,几乎要了她的命。
她有何颜面去见这个把自己放在心尖上宠的人。
总归还是有点念想,她希望可以再见上宋逸时一面,哪怕是看一眼也好。
时缨扶着树木,缓缓站起身。
下身撕裂的疼痛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凌乱的发丝覆着脸颊,毫无血色的唇以及没有生机的眼眸让她觉着此刻的自己如同鬼魅一般。
她掬了捧清水,拍在脸上,就着月光清洗了一番。
回过身,又将那几片布料凑合裹在了身上。
由于身体不适,她接下来两日的行程硬生生走了四日。
望见城关的一刹那,她的眼中又重燃了希望。
进了城,便看见一个老翁拉着辆木板车向城门走去。
车上的尸体垒成了山丘,时缨祈祷着不要有宋逸时,却在板车经过身边的时候掉了块玉佩,而她正巧低头看见的那一刻,仅存的希望碎成了粉末。
“老翁,东西......掉了。”
“啊?”老翁停下车,回过头,“哦,应当是其中一人的吧。”
“尸身都送哪去啊?”
“城外有初乱葬岗,都是无人认领的尸体,扔在那里了。”
“我想去看看。”时缨说着,落下泪来,“我夫君......好像在等我。”
“好,好。”老翁心软,“那你同我一道前去吧。”
车上的尸体一咕噜被倒出来,时缨从这数十具尸体中挨个找那个人。
她盼着没有他,又希望见到他。
上天终于听到了她的心愿。
宋逸时双目紧闭,面容安详,外衫沾了些泥巴,却不影响他风度翩翩。
时缨再也忍不住,伏在尸体上放声痛哭,泪水湿了衣襟。
但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