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铁门在重力的作用下缓缓打开，黑暗的环境中，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晴袭了在场所有人的每一个细胞。
“呕。”乔从南率先反应激烈，先吐为敬。
云策也被震惊到了，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瞬，然后瞬间向后掠去。
什么味道啊！
时缨瞬间捂住了口鼻，心中大骇，连忙问系统道：“怎么回事？”
“宿主，出问题了。”系统的声音是她之前从未听过的严肃，“之前地下一层有四个二级丧尸，你们只杀了一个，剩下三个原本就在这里，但是……”
“我现在在整栋建筑里搜寻不到它们的任何下落。”
“怎么会这样？”
时缨皱眉，屋内血腥气混着腐臭，是很明显的丧尸血。
“这里，是它们？”
火球缓缓升空，库房里的一切也渐渐暴露在时缨眼前。
六面体的空间，只要是可见的壁面上都布满了血迹，一片一片的爆开，像是尽态极妍的彼岸花海，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糜烂。
“目前看来，恐怕是的。”系统沉声道，“我刚才紧急检索了一下面板数据，混乱值出现了异常。”
“由原来的数据上升至29.6%，我需要向总部汇报这件事，原A级世界降为B-世界。”
“啪嗒。”
时缨瞬间朝着那个发出声响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块较大的肉块混着碎骨落下，打在地上的声音。
血还没凝固，刚走不久？
“A级世界混乱降级，可是在三千世界从未发生过的情况啊！”
系统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末了，它轻咳两声：“宿主，我得回中心汇报情况以及请示……上级，接下来可能要失联一段时间，归期不定。”
“任务还是会照常发布，点数结算也正常，宿主您就安心做任务，不用担……”
心字还未出口呢，系统便已经掐断了通讯。
……
很难不担心。
“这里是什么情况？”乔从南吐完了，声音虚弱地抱怨道，“感觉像是爆了好几个丧尸。”
“难道在我们之前，还有人来过？”张何潇提出了一个想法。
“刚才这里不是有声音吗？”乔从南道，“有可能。”
时缨观察着周围的场景，突然皱眉道：“等等。”
众人瞬间戒备，时缨只身走向角落里的那个黑影。
是个人形。
却对她的接近毫无反应。
离得近了，时缨看见，是个死人。
……
他没有头。
他身上穿着纯黑的作战服，浑身已经被血浸透了，只是腰间挂着一个模糊不清的玩偶。
时缨伸手摘下，看起来像是一个小猪，她猜想它原本应该是粉色的。
时缨迟疑道：“你们，认识这个吗？”
刘承在看见它的时候眼眶瞬间红了，表情如晴天霹雳，他颤抖着从时缨手上接过那个玩偶。
良久，他沙哑道：“是程队的。”
时缨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看过他们口中程队尸体的惨状，她侧了侧身，想要挡住。
刘承却一把推开她，时缨一个踉跄，正巧撞上了蔺衫薄的怀中。
蔺衫薄挑了挑眉，眼神里满是戏谑。
“抱歉。”时缨看着那一双毫无感情的凤眸，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人果然没一点感觉。
刘承终于看见了那具尸体的全貌，呆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后，时缨听见一声压抑的啜泣，接着张何潇走到他身边，轻拍着他的肩膀。
气氛一时间沉郁了起来。
没过多久，他们便从角落里出来了，出来时刘承虽然表情悲痛，但已然看不出有什么影响了。
他们或许早就习惯了战友的离去。
刘承向乔从南借了一把火，又问云策借了一个布袋，把程山带走了。
一行人出了库房，开始在地下一层摸索起来。
乔从南举着火球在前面走，只是那火光越来越微弱，几近熄灭了。
“异能不够了。”乔从南苦笑道。
时缨看见他额边的冷汗，开口道：“熄了吧，没事。”
“怎么没有手电筒啊？”云策问道。
“原先是有的。”张何潇解释道，“只是后来用完了。”
“用完了？”乔从南好奇道。
“电池用完了。”张何潇苦笑道，“电池原本是正常的，但是后来有一天起，电能突然减少，先是城区大面积停电，后来慢慢发现电池也储不了电了，手电筒几乎出一次任务至少得带四块电池，再后来，就没有了。”
云策震惊道：“那你们每次出任务……”
“基本上会配备一个有照明异能的异能者，像火系，光系……”张何潇叹了一口气，道，“但是根本不够，所以摸黑出发是常事。”
察觉到乔从南的眼神，张何潇笑了笑，故作轻松道：“也还好，每次回来的概率也有45%呢。”
这是异能者的数据。
如果是普通人呢？
时缨叹了一口气，心中忽然生出些感概，却也无法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