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云霞漫天。
今日的谢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庭院内外皆系上了红绸,就连每道门的门梁上也都挂满了象征着吉祥与美满的大红灯笼。
“娘子今个儿真好看!”芽绿目光直直地盯着谢若仪,两眼放光地夸赞道。
虽然从前她就知道自家娘子生得貌美,但是这次她却更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家娘子的容貌究竟有多么的倾国倾城。
看向镜中的自己,谢若仪的眼眸中也流露出一丝惊艳。
平日里向来不施粉黛的她,今天一早就被几位擅长梳妆的年长女使们,亲自捉在了铜镜前细细摆弄。
白皙的脸颊被染上了淡淡的桃红,秀眉用黛青稍稍地加深了点儿轮廓,不点而红的朱唇上,最后女使只轻轻地为她沾上了些许唇脂。
头顶的金冠玉钗为新娘更添了几分贵气,鬓间的金流苏细细地垂在肩上,将红绸嫁衣的刺绣衬得更加精妙绝伦,精致透亮的翡翠耳坠,随着人动作的弧度而跟着微微摆动。
抬手拿起妆台上早已备好的团扇,谢若仪声音有些不太自然地吩咐道:“芽绿,把门推开吧。”
“是,娘子。”芽绿应声而起,将房门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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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门外詹家的迎亲队伍也已经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谢府的门口。
打前阵的两名小厮高高地举着手中的迎亲牌匾,二人其后跟着的是一群端着镜台,手执香炉的女使们。
长辉牵着高头大马跟在女使们的身后,坐在马上的詹钦霖今日身披一袭红衣锦袍,出尘逸朗的俊颜上,嘴角始终挂着抹温和的笑意,只有那藏在衣袖中紧紧握着缰绳的手指,才隐秘地透露出了些许他内心中的紧张之情。
新郎官身后的花轿也格外引人瞩目,八人才能抬起的大花轿,就连花轿顶上挂着的红绸也都被精心地绣满了如意的纹路。
周围挤着看热闹的百姓们,纷纷都在为眼前这场婚事阵仗的浩荡而感到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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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谢府走廊等待新娘子出阁的詹钦霖,心中既忐忑又期待。
听到声音后,詹钦霖立即回过头——这一瞬,仿佛就连时间都已经被凝固冻结。
在众人带着祝福的注视之中,身影窈窕的谢若仪在芽绿的搀扶之下,莲步轻迈,抬起腿,缓缓地跨过了门槛来到詹钦霖的身边。
看着她身着嫁衣走向自己的模样,詹钦霖心中清晰地意识到——从现在开始,自己的命运将会与她紧密相连。
新娘用绣着葫芦的金丝团扇挡住了自己的面容,众人只能从边角中窥出美人的些许颜色。
夫妻二人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来到寓意着幸福美满的喜堂中。按照习俗,对新娘的父母三拜九叩,奉新茶行拜别之礼。
“岳父大人,请用小婿的新茶。”詹钦霖从女使手中奉着的茶盘上,拿过茶盏,躬身朝谢锡琛说道。
看着眼前即将出嫁的女儿,谢锡琛搭在椅边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接过詹钦霖奉上的茶,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顿了顿,声音低沉地说道:“今日你二人喜结连理,日后便要互相扶持,同甘共苦,相濡以沫。”
“女儿知道了。”谢若仪微微欠身
“是,岳父大人。”詹钦霖也颔首应声。
女使再次将茶盘递上,詹钦霖从中拿起茶盏,躬下身子将茶盏递给了主位另一旁的洪氏,“岳母大人,请用女婿的新茶。”
此时的洪氏早已哭得泣不成声,她抬手用帕子将眼泪抹去后,才接过茶盏,喝完茶,她向谢若仪招了招手,示意让她上前。
洪氏紧紧地握住了谢若仪的左手,声音哽咽地说道:“若儿啊,往后你去了詹家,行事万不可像再在家中这般任性,你……”
“娘子。”谢锡琛出声打断了洪氏,然后小声地提醒她道:“今天可是女儿大喜的日子,你别说这些。”
“是啊是啊,你瞧瞧我,这是在做什么呢。”
说着,洪氏松开了抓住谢若仪的手,接着她转身从放在桌上的木匣中拿出了一只成色极好的翡翠玉镯,“来,若儿。”
谢若仪见此,皱着秀眉摇头说道:“阿娘,我不能要,这是祖母特意留给你的,是日后要留给谢家长媳的。”
“说什么胡话?娘想给你便给你了。”洪氏手指一用力,就把玉镯套进了女儿的手腕中。
看她还想摘下来,洪氏板起脸说道:“母亲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一个镯子罢了,我女儿要得起!日后岳哥儿娶媳妇了,我自然会再找一个成色好的送给她。”
“阿娘……”谢若仪握着团扇的右手稍微往上抬了点,遮住自己泛着泪光的眼眸,她垂下头,声音郑重地向洪氏说道:“若儿会照顾好自己,母亲切勿再为女儿担忧伤神,若儿一心只盼父母身体安康。”
洪氏摆了摆手没再开口说话,含泪的双眼中,饱含着她对女儿的祝愿与担忧。
詹钦霖又一次朝洪氏躬身行礼,诚心实意地说道:“岳母大人请放心,我定会护好若儿的。”
“好了,可别耽误了时辰。”一旁的谢锡琛催促道。
他这话音刚落,洪氏立刻就目光责备地看向了他,女儿马上就要出嫁了,他怎么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