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楚濯来到此地,暂时未能适应的原因之一。
向导见楚濯还躺在床上不做反应,又低声解释道:“公子,您要想去,动作便得快些了。”
“怎么?”
向导挠了挠头,道:“当下是七月份,乃我天玄州的‘朝祈月’。今日恰逢七月初七,朱雀大街上有宗亲和百姓自发组织的朝祈日庆典,您再不快些,咱就不好参与了。”
楚濯回过神来,了然道:“好,我这便起来梳洗。”
趁他洗漱用餐的时候,向导又补充道:“朱雀大街乃是整个天玄州最有名的‘商街’,此街上有一座琳琅苑,能吸引天下各色人物前来参与的‘琳琅盛宴’便是由他们一手操办。”
楚濯乘着向导驾驭的马车一路往南,他掀开车帘,只见街上人声鼎沸,道路两旁的商楼外墙挂满了鲜花和红绸,各样男女沿街争客;更有出手阔绰的老板在自家店旁搭一高台,台上舞女乐伶技艺尽显,引来叫好一片。
再往远了望去,只见除了那些大商铺的门前,街边几乎没有空余的位置,都被大大小小的商摊争相占据,什么糖画摊、花灯摊,还有香火鼎和卖各样首饰墨宝的商车……
“公子,到前面的牌楼底下咱就得下驾了,这地方鱼龙混乱,不适合车马入内。”
“好。”
刚下了马车,楚濯的耳畔便炸起了一阵喝彩声,他依着人潮望去,只见一众花团锦簇、宝玉映天的奢华车队自东小道往正街走来。
向导在一旁适时说道:“此乃‘玉游花车’,也是琳琅苑的大手笔。”
“玉游花车”共配备一船八辇十二金车,除却驱工护卫,共计四十九名神司随流同行。颜色最好的那一部分便登上最前方的陆行船,扮做仙子向街边百姓泼洒佛酒赐福,百姓则见之跪拜,虔诚求愿。
往后的八台玉辇上载着的是天玄州上下信奉的八尊天神石像;十二座金车上则放满了鲜花、瓜果、粮食等,分为两列,左右簇拥着中间的一列玉辇。
这一船八辇十二金车皆由鲜花红绸装扮,百年良木做梁,金石玉器做架,绕城游街七圈,随后置于仙都祭台,每年换新,供百姓祈福。
楚濯还是头遭见识到如此奢华庞大的车队,一时之间被震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公子,您瞧它如何?我就说这商街上绝对让您大开眼界。”向导乐呵呵在一旁感叹,面上也带着几分红润。
楚濯吐了口浊气,“想不到在这极北之地,还能造就如此庞大的阵仗,的确不愧是‘天下第一州’,是我孤陋寡闻了。”
向导不由得挺直了腰板,也乐得和楚濯多说了些天玄州的奇闻轶事,楚濯也不烦不恼,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其实这天玄州中除却仙都还有另外的三座城,民间有那么四句诗,便涵盖了这几大城邦。”
“哦,说来听听?”楚濯好奇地问。
向导哈哈一笑,便开口念道:
“梧桐通天神鸟栖,金龙盘卧宝仙殿。林间雾藏麒麟迹,龙雀隐翼坠寒渊。”
“这四句诗,指的便是‘梧桐天枝’、‘仙都’、‘风芜城’以及‘郢州城’。”
两人边走边聊,楚濯的态度平和,是向导眼中少见的不端架子的贵人,一同用过午餐后,向导便更卖力的为楚濯寻摸新奇又精巧的商货。
也因此,楚濯荷包瘪了不少,换来的则是极富仙都特色的器具和布匹,还支付了不少跑腿费,才得以将这些玩意儿打包送回客栈。
一天逛罢,到了参与重头戏的时候,两人也终于来到了这朱雀大街中最繁盛、最有名头的地方——琳琅苑。
站在大门前,楚濯看着头上镶金的大牌匾若有所思,向导搓了搓胳膊,悄声问道:“怎么了公子?你也紧张?”
“紧张什么?”楚濯笑着抽出腰间新买的扇子敲他肩膀,“我们只是来见见世面,既不花钱也不出名,没什么可怕的。”
“嗐,公子说的是。”向导别别扭扭地垂下手臂,却还是忍不住攥住衣角。楚濯见此也没再说什么,只笑着带他走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