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势力同样需要城镇的供给,加之自己要“回乡立威”,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了郢州城,虽然最后只夺回了包括荆州在内的一半城区,但他仍旧决定在此立都,为零散的势力扎下一根定海神针。
自此,方才诞生了“黄泉方”。
荆都府驻扎范围极大,前后分为三个区域,最前端是议事厅,中端是理事厅,尾端是供人居住的庭院。
庭院面积相比于另外两厅更大些,因为在这里居住的并非只有荆清筠一家,还有他麾下的各部亲信和家眷,以及一些个性化办公场地。
楚濯两人顺着长廊走到另一处小院,与时逸种满翠竹的院子不同,在此处栽种最多的,乃是枫树。
“师哥,”时逸站在门口大喊,“我是小逸,我回来了。”
一个穿着红衣的青年从东厢房里探出头来,看清了人以后,连忙笑着将头上、手上的机械防具卸下,一边擦着手,一边笑着朝二人走来。
青年在时逸跟前站定,双手捏着他的手腕,抬上翻下将时逸浑身打量了一番,这才笑着点了点头。
“师哥你不用担心,我一点事都没有。”时逸笑嘻嘻道,随后他将楚濯介绍给青年:“这位是楚濯,我们在仙都不打不相识,我看他蛮合我眼缘的,就请他来住几天了。”
青年闻言,朝楚濯友善地点了点头,然后从腰上卸下一个金属制成的平安扣,递了过去。
时逸示意楚濯收下,然后道:“这是我师哥,阿枫,天生的工匠,不管是武器暗器还是机关机械,没有他做不出来的。”
楚濯摩挲着手中小巧精致的平安扣,不论是光泽还是手感都异样新奇,让他心下一阵感叹。
“多谢阿枫兄弟。”他很是高兴能收到这样的礼物。
阿枫闻言,唇畔笑意更甚,将擦手的布巾随手塞在腰上,还用双手打了几个手势。
“他说不用谢,你喜欢就好。”时逸转述道,然后他看着楚濯眼花迷茫的模样,又解释起来:“阿枫天生不能说话,只能用手势回复你。没关系,我可以转述。”
阿枫也跟着点点头,又打起手势:【我的耳朵能听到,你自在就好。】
楚濯颔首,抱拳向他回礼。
他眸光随意扫过阿枫的那双手,忽然被一点白光闪了双眼,楚濯定睛一瞧,只见阿枫的整只右臂竟是由铜器制成的假肢,月光撒在冰冷的金属上,像是泛着丝缕寒气。
楚濯迅速转移了目光,眼看着时逸同阿枫聊的欢快,心下不知为何竟松了一口气。
时逸瞎唠了半天,忽然想起了两件事,他忙问阿枫道:“对了师哥,和褚家的那位大公子相处的如何?他先前不是一直说想和你比较机械术嘛,褚家也来这不少日子了,比了吗?”
阿枫点了头又摇摇头,【褚大公子人还不错,之前见面时也不曾计较我偷学仿生术的事。至于比赛,我肯定是比不过的,他也不欲参与,都是旁人鼓吹罢了。】
时逸“啊”了一声,“那就算了,相处的还行就挺好了。”
阿枫笑着点点头。
“还有啊师哥,我身上的‘弹指惊雷’快用完了,这趟出去一连使了好几个,你给我再整点。”时逸拉着青年的手一晃一晃的,撒娇似的道。
阿枫一脸无奈又了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双手乱飞:【不行,君上说过一个月只能给你八个,你走之前我才刚给了你这月份的。】
“师哥——”时逸夹着嗓子,“我这趟出门师爹他也是理解的,能报销的,报销!”
【那你让君上来咯。】阿枫摊手。
“……那我岂不是自投罗网。”时逸咬牙切齿。
【是这样的。】
时逸瘪着嘴,“我生气了,要走了。”他委委屈屈地使劲捏了捏阿枫那只完好的手,看着青色的血管受力挤压,才松了力道准备离去。
阿枫见他放弃了,不由得憨然一笑,挥手同他告别。
时逸也挥了挥手,而后朝楚濯道:“走吧,我最后一位家人你也见过了,想游玩便等明日吧。”
楚濯勾了勾嘴角,手里还在摩挲着那块金属平安扣,“好。”
……
另一边的主院内,一个高大身影正伫立在一棵长势极好的梧桐树下。
近旁一台石桌几只圆凳,桌上白玉盏盛了一半浊酒,桌下或立或躺着几个小酒缸。
荆棘剑斜立在石桌上,荆清筠左手扶着剑,右手握着剑柄攥了攥,手指手臂颤抖非常,却实在没能将它单手拿起来。
荆清筠松开剑柄,右手机械般的曲拳、展平,随后面色平静的用左手将剑甩了出去。
荆棘剑落下石桌翻了个圈,又飘飘然地浮回了他身侧。
月光照在剑刃上,似明镜般映出了一个影子——长剑周身空空荡荡,却被照映出来一只似鸦似隼的黑鸟,正用两只利爪抓着长剑飞浮在空中。
夜深露重,冥鸟咕啼,荆清筠置若罔闻,饮下桌上的半杯酒,转身回了寝室。
他走到路叉口一摆手,荆棘剑便转了个方向,悄无声息地借窗缝落入另一间被妆点温柔的卧房里,端端正正地躺在盖着淡蓝色绣球花纹桌布的圆桌上。
隔着一道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