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然,正所谓‘灯下黑’,兵部狱品级低,但位置极为巧妙,白虎大街是仙都的兵家之地,对兵部狱的监管力度,未必就比京诏狱要差。”
“倘若我为仙都先帝,在梧桐天枝的那二人死后,众人视线汇聚于京诏狱之时,必会尽快转移更重要的人物——转移后的目的地,非兵部狱莫属。”
“你的意思是,”姜穆箐接过话茬,“我们可以去兵部狱看看?”
时逸赞赏地看向他,“没错,而且不止看看,我们还可以试着把人送出去。”
“若真能成事,”姜二公子狡黠一笑:“那我们定能把风芜城封死鞘中了。”
“哪怕风芜城最后决定不趟浑水,他们不出力,对我们而言也是极好的。”
时逸最后指向了梧桐天枝,“私以为,我们最该寻找的外援,只有梧桐天枝。”
“接着我方才所言,同样是‘双少主案’的当事一员,梧桐天枝少主当年带着风芜少主逃离,可不一定就是同他一样死了。”
“所以纵使梧桐一族失去了那两位大人物,却尚有复起之希望。”
他转头看向荆清筠,见后者只对着手中的茶发呆,却还是说道:“论前因、论关系,他们才是那个‘敢赌的人’。”
“就当下而言,梧桐天枝只待一个机会——而我们,也正好就给的了机会。”
话音落地,周遭安静非常,待几个呼吸后,众人方才低声议论起来。
时逸听着周围的探讨声,双眼却紧瞧着荆清筠。
那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但杯中的茶水,却悄然泛起了涟漪。
“机会?”荆清筠一句话让全场安静了下来,“我们收复郢州城,离间风芜城,势必成为的仙都的眼中钉,恨不能除之后快。我们又能拿出什么样的机会、什么样的理由,让藏于树冠中的凤凰甘愿现身?”
时逸深吸了一口气,似是豁出去了一切,道:“只有一人——少主,江雨溱。”
“啪!”瓷盏被捏碎在手里。
荆清筠站起身,气势凌冽,他缓缓地甩了甩满是茶水的左手,碎瓷片掉落在他脚边。男人却是看都没看,一步踏了上去,尖长的鞋跟又将一块较大的碎片踩得四分五裂。
他走到时逸跟前,垂眸俯视着时逸。
众人呼吸一滞,被荆清筠的气势所影响,无端觉得自己都心虚起来,恨不得立马跪下认错。
但时逸却始终昂着头,同样一语不发地回望着他。
“出去。”沉默良久后,荆清筠到底没忍心让他当众难堪,只指向门外,示意他离开。
“君上以为,此法行不得?”时逸却仿若未觉,不依不饶地道,“何以行不得?梧桐天枝自扬剑公子失踪已经委屈十二年了!”
荆清筠动作一顿,扬眸复又看向他。
时逸双眼微红的看着他,“她已经委屈十二年了,还要等吗!”
“嗒。”
时逸瞬间回过神,只觉得肩上一沉,侧首看去,瞥见一抹枫叶般的红色。
阿枫金属制的手臂异常灵活,他朝时逸比划着手语:【冷静一下,不要这样和君上讲话。】
时逸低下头,眼神飘到一边去,竟真的没再讲话了。
阿枫又抬手对荆清筠道:【小逸说的,我也认为可以考虑。】
【我们兵马并不充裕,哪怕让仙都失去了风芜城的助力,也未必就能轻易战胜,外援必不可少。】
【让一城之少主,惨案之主角出面,再合适不过了。】
荆清筠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后槽牙紧了又紧,“你们俩,倒是冷静啊。”
“哈,”他嗤笑,“该说一句,青出于蓝胜于蓝,嗯?”
荆清筠深呼吸一瞬,侧首朝其余人道:“小逸前面说的,可以考虑筹备,各家回去讨论讨论,拟出几条实施方案,择日再议。”
“是。”众人道。
“最后这条,”荆清筠还是忍不住发了点火气,“都丫的给我忘了,提都不许再提!”
“属下领命!”其余人头皮一紧,腰弯的更低了些,应的也更利落了。
他们不需要明白君上为何动怒,只要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不知道就足够了。
就是有点可惜,也不知道中午的接风宴还吃不吃的上了……
不消片刻,议事厅里的人便只剩下时逸他们仨。
荆清筠可以说是越想越气,等到四下没了外人,他忍不住诘问道:“时逸你到底怎么想的?光是旧案重提,就足让人难堪了!”
“况且,若再触碰到什么你我掌控不了的事,要让她再受一次伤害吗?罢了,想要联合梧桐天枝的方法有很多,她不出面又如何?”
“那是梧桐天枝的少城主,不是一个易碎的花瓶!”时逸再也按耐不住,不顾阿枫的阻拦,反驳道:“君上,你自己都不曾服过软,怎么就把别人看的那样脆弱?”
“再有什么事,那都是梧桐天枝受的委屈,那都是身为少城主的她受的委屈,她凭什么不出面,凭什么不亲手报仇!”
“……!”
荆清筠僵在原地,浑身轻轻颤抖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君上,”时逸缓了语气,“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