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林姑娘当真是匠人大才。”
谢云山从身后走来,“你提出的这个问题,老夫连想都不敢想。”
“见过大人,小女冒犯。”林忆连忙行礼。
谢云山摆摆手,示意林忆也坐下,
“骊山开工一个多月了,每天都在伐树,咱们这骊山的树啊,都是硬木。
一颗上百年岁的树,要十个人用上五天,才能连根带叶全部拉下山。
木料下山后,需要专门找宽敞通风的地方风干,这中间又得耗费多少人力。
谢云山缓缓道来。
“耗费人力还好说,兵部那边答应派人,可伐树需要空间,树木高大沉重,需要小心行事,就是人派够了,场地也站不开。”
谢星野在一旁补充,“最要命的是,今年雨水颇多,山林极为湿滑,连站都站不稳,光是伐树就已经困难重重了。”
“既然山林湿滑,为什么不将砍伐下来的树直接扔下山呢,人都可以滑下来,树木也可以呀。”
一旁传来郑知络的声音。
谢星野和林忆连忙起身行礼。
郑知络也给谢云山见礼,“见过谢大人。”
“郑大人不必客气,请坐。”谢云山道。
郑知络看向林忆谢星野,“那两位也请坐吧。”
坐定后,谢星野才道,
“大人有所不知,这些木料颇为珍贵,直接扔的话,只怕有所损坏。”
“哦?!可是我刚刚才听你们说,梁柱要从南方运来呀,坏了就坏了呗。”
郑知络不太懂营建一事。
“木料只要静置风干三到五年,不裂不断,可用于梁柱。
这新伐下来的树,虽然不能直接用,但还是需要保护好,后期还可以制作斗拱,天花,或者家具什么的。”谢星野解释。
“原来如此。”郑知络略思索了一下,
“还有一个办法,在山上挖一道沟渠,宽一点,直一点,直接通到骊山脚下的河流,再把河流挖深挖宽。
今年不是雨水多吗?那沟渠肯定湿滑,那些木料就顺着沟渠滑下来,落下来就是水,捞起来就放在岸边风干。”
此话一出,谢云山陷入思索,
“这法子好像可以呀。”
林忆也表示赞许,“沟渠可以多挖几条,还能将山体里的水顺着沟渠排出来,这样,人走过的地方就不会湿滑了。”
其实这法子在南方蛮常见的,尤其是岭南一带,雨水多的地方,还会形成小股飞瀑。
谢星野眼前一亮,“对,阿忆说的对,父亲,您看呢?”
“郑大人这法子倒是新奇,但也的的确确是个好法子,星儿,你跟工地的师傅仔细琢磨琢磨。”
“是,星野多谢大人出谋划策。”说罢便行了一个大礼。
郑知络连连扶起来,“二公子快请起,可当不起。”
而后谢星野便匆匆离去。
“大人见笑了。”谢云山赔了个笑脸。
“大人府上可谓地灵之地,小谢大人如今已经去了翰林院,二公子也是大人的左膀右臂,看这样子,以后可就要接大人的班了。”
郑知络寒暄了起来。
“嗨,见笑见笑,小儿读书不力,有个手艺罢了。
像郑大人这般年纪就进了吏部,前途无量啊。”谢云山一直遗憾自己虽然官阶不低,但无任何实权。
也就老友王青山把他当回事。
不过青山兄也难受,贵为伯爵,好像也没有什么用。
别人该看不起的还是看不起。
就像今日的踏青游会,当下官阶最高的,恐怕就只有谢云山了,来的都是五品以下的小官。
官阶高一些的,人都不稀得来。
万幸的是,解决了些许问题。
不过在林忆心里,骊山营建只是看起来不顺利,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尤其是林悟的出现。
最好的出现方式,就是在他们穷尽方法而不得的时候,雪中送炭。
回到天机阁后,林忆立马开始了她的准备工作。
“东风,去查一下全京都有多少砖瓦作坊,他们的黏土存货,匠人数量,京都近三年来对砖瓦的需求量,估算一下在那些砖瓦作坊全力制作的情况下,能有多少存货。
还有木作工坊,查清楚他们的货源,查的深入一点,我要知道骊山有没有可能会断货,就算是断货,我也要清楚的知道什么时候断。”
“是,属下这就安排,七日左右即可回复。”
自从林忆关注骊山后,就有意让东风挑起天机阁主营业务。
“七日?好吧,尽快回复。”林忆觉得有些慢了,转头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如烟之前说,想自己开个青楼,你寻摸好地方没?”
“金水江岸的最东侧,有一处五进老宅子,那宅子年久失修,想来是无力整修的,我有意用朱雀街的一个两进院子跟他们换,再加三百两银子。”
东风道。
“他们不觉得亏吗?”
五进的宅子可是相当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