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大胆的奴才,又是你。”
林愉只瞥了对方一眼,懒懒道。
小厮夺过林愉手里的簪子,
“小的斗胆,这东西赠予小的如何?”
林愉猜不到此人是何来头,便只周旋着,
“人家何娘子可是郎中令家的,官阶比我家大人高,我转手就把她送给我的东西赏了你,说出去,怕是不好听呀。”
“娘子是妾室,如何带得珊瑚呢?”
“又不是正红。”
“徐娘子心性沉稳,最是懂得分寸了,为了避嫌,绝不会在人前使用正色物件,即使这是褪色的假珊瑚。”
小厮缓缓道。
“哼,还挺识货的。”
不待徐随风强烈拒绝,那小厮就已经将簪子收在怀中,就势坐了下来,撇了眼站在徐随风背后的两个侍女。
“娘子真会调教下人,她们竟然可以在娘子云淡风轻的脸上,分辨命令。”
“多年的姐妹。”
“只怕已经出生入死过好多次了吧。”
小厮上下打量侍女,看起来与寻常奴仆一般无二,内心不禁对徐随风更加欣喜。
徐随风扫了几眼这人的穿着,一时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先生虽一身小厮打扮,但多次出现在官员宴席上,随意走动,想来身份必然不凡,妾身卑微,也就不打听您了。
不知您要办的事,办好了没。”
小厮喝着酒,笑着对徐随风道,
“嗨,也没什么事,主要是看见娘子了,忍不住想来打个招呼。
娘子天人之姿,在下第一次遇到娘子的时候,便深深印在脑海里,日思夜想。”
小厮的眼神,如一汪深泉,似乎随时有泉水涌出来将徐随风淹没。
“我的夫君是吏部主事郑知络。”
“娘子是妾室,妾室的身份虽然低了些,却多了更多的可能性。”
小厮话里有话。
不是什么人都敢这么大胆的。
徐随风不想过多纠缠,起身便要离开。
“娘子,若你喜欢珊瑚,我送你呀。”小厮在后面轻声喊道。
“好好查查他。”
“是。”
林愉心里翻涌着一股久违地兴奋,冒天下之大不韪,多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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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忆,他们在聊什么呢?”
王芷乔和林忆坐在中心厨房的边角处,这里隐蔽,但却可以听到那些官员们的聊天内容。
“他们在聊骊山如今面临的问题。”林忆夹了一小块肉脯,细细嚼着。
说到骊山,王芷乔往林忆靠了靠,面色有些凝重,
“那个,阿忆,骊,骊山别院是不是建不起来呀。”
林忆看着她,有些疑惑,
“你的月海哥哥已经顺利授官,你关心骊山做什么?”
“近日,母亲稍微停了停我的嫁妆,说是不着急。”
“哦?你很着急嫁给你的月海哥哥?”林忆有些调侃芷乔。
这话一出,芷乔晕红了脸蛋,
“不是呀,阿忆别笑话我,我感觉母亲现在又不想让我嫁给月海哥哥了,她最近特别关注骊山的进程,打听得可勤了。”
林忆看着芷乔,脸上扬起笑意,宽慰道,
“回去告诉你母亲,尽管放心,骊山一定可以营建成功。”
“真的?”
“嗯!”林忆肯定地点点头。
“可,他们在说骊山伐树也伐不了,到处都是水,地基也不扎实什么的。
还说,那个什么材料,运也运不进来,即使顺利营建,时间也来不及之类的。”
虽然芷乔表述的得断断续续,但也相差不远。
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一脸。
“西雨。”
“诶。”
“给,王姑娘擦擦。”
林忆有些烦哭哭啼啼的芷乔。
已是下午光景,阳光开始慢慢消散。
林忆站在崖边,感受着山间的春风,潮湿,阴冷。
“阿忆,下午风大,我给你带了一件披风。”身后传来谢星野的声音。
北雪接过来,顺势给林忆披上。
风,确实有些大。
“怎么样,商量出什么了吗?”
林忆跟谢星野坐在石台旁。
“先请兵部拨人,伐树,整理地基。同时把京都到骊山的驰道加宽,以便于进出运输。”
“梁柱砖瓦也从京都运?”
“砖瓦的话,在京都扩建一个大型的砖瓦房,专供骊山,梁柱就从南方收集,在京都汇合,然后想法子运到骊山。”
想法子?
大殿的立柱有四五丈高,几个人合围粗,且需求量大,如此巨物,这怎么运,拿什么运?
“只怕这法子不好想。”林忆道出心中所思。
谢星野叹了一口气,
“只要驰道整理好了,一切都好说。”
林忆思索后,缓缓问,
“星野,你有没有想过,骊山只有五年的营建时间,你们商讨的这个法子。
整修驰道,从南方运送大梁,新开专供砖瓦房,这得多少年,多少钱,多少人才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