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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溯之途(3 / 6)

习凫水。

“你可知,这样很危险。”他从湖中把她捞出来放到岸边。见她玩得开心,他的唇边也不由得带笑,可为了显出严厉,只好故意轻轻皱起眉头。

汝安因为等到阿深归来,正处在心绪激越之中,就像上次他回来之前,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要动起来一样。

而把自己扔到沁凉的湖水中,刚好可以稍微冷却一下她的脑热。

就在他回来前的几日里,她已经把自己所有的想法,与亓父说了。

本以为会被亓父断然拒绝,未曾想亓父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对她说,要看阿深的想法再做决定。

“父亲说,你要与我走?”

亓深带着她,在林中一处荒屋内烤火。在这之前,他已经先将自己恢复亓姓的前因后果,用略微扭曲却让人更易接受的方式,告诉了她。

“是。”汝安看着指缝间透出的火焰的光芒,感到自己心中燃起的火焰反倒慢慢熄了下去,于是她得以平心静气地回答他。

“我即将娶妻成家,你以何身份与我同行,又将居于何处?”亓深的声音平静温和,如同清泉汩汩流淌,可这看似寻常的问题却是绵里藏针,表面是为难汝安,其实是直射向他自己。

汝安略一思索后轻声笑了。

“若你能带我离开,又怎会无处安置我,远房亲眷也好,故人托孤也罢,何种身份,我都能心安接受。我知自己武断,可是在此处生活,我几乎日日难安,我解释不了这种感觉。如果真的要说,则是如同在为天地倾覆做倒数。可于我而言,若天地真会倾覆,我绝不会做坐以待毙之人。”

哪怕寸步之遥,她也会拼尽全力去逃。

亓深笑了,心中释然。

汝安说的,他几乎都明白。

就好比所有人都当你在安乐窝中,唯有你自己知道,你离家万里,却不知家在何处,唯有身若浮萍,心绪难安。

那是一种,知道时候已到,必须要启程,去寻觅故土的焦灼感。

“离开这里,你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官家贵女,不再有锦衣玉食,环绕你的也不再是风花雪月,诗词歌赋,你可情愿?”

汝安破涕为笑:“可那些,本来也不属于我阿。”

他正色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

“此次一去,这里的一切可能都会失去,这里的人也再难以得见,可会不舍?”

汝安愣了片刻,最终也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亓珵到山中找汝安,最近一段时间,就像与儿时反过来了一样,一直是他入山找她。他为她对凫水突如其来的兴趣感到哭笑不得,却又无奈地悉心指导。待她可以自己在水中浮起,他才放心让她一人在此处,只让荼青跟随。

这次,他来寻她时,刚好碰到他二人一同从山路归来。

一瞬间,他心中酸涩的滋味令他自己都感到愕然。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走到汝安身边,抓紧了她的手腕。汝安有些吃惊地看着他,未曾想在阿深面前,他也会这样有些失控。

亓深只是笑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回府后,亓珵与亓深单独在房中叙话。他刚从亓父那里知道了太多,一时间难以消化,不知从何说起。

亓深在一旁,安静地等他理清思绪,责备也好,怨恨也好,他都会坦然承受。

未曾想,他只是轻轻笑了笑,“听闻你要成亲了?”

“是。”亓深亦轻声回答。

“汝安怕是要伤心了,她最是仰慕你,宁愿放弃一切,也要和你走。”亓珵有些许嘲讽地笑了笑,笑中尽是苦涩,“不过走了也好,反正我们所有人,都不属于此处。”

亓深一时无言。

“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受委屈。最好能有个离你妻子远一点的地方,好好安置她,免得你妻子平白猜疑。”亓珵仍在笑着嘱咐,言辞间的尖锐已经淡了,只有恳切的叮咛。

“嗯。”

“或许有一日,等我也要离开了,我会去找你们。”

“好。”

他们相视而笑,好像根本没有那么多沉重的过去和未来要背负,仿佛连眼下的分离也只是极为短暂的。

最后的一段对话,发生在亓珵和汝安之间。

在汝安要离开的前一夜,亓珵来到她的房中,而她仿佛一直在等待这一刻。

她坐在榻上,唇边带着浅笑,眸中晶莹湿润,倒映着房中烛火的一点微光。

他亦紧紧盯着她,仿佛少看一眼都是损失。

他坐在她榻边,将她放在床边的一只手,握在自己掌心里。

“少时,阿深还未离开时,那个时候,我一点也不觉得你有什么重要。”他垂着眸,唇边有笑意,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后来父亲说,要让你做我妻子,我的心里还是嫌恶的。”他的笑容一下子漾开,眼睛却始终未曾看她。

“可现在的你,对我很重要。”他终于抬起眼,眼眶殷红,“即便如此,你还是要走吗?”

汝安感到喉中哽住,有些说不出话。

过半晌,她轻声回答:“我已决定离开此处。”

面对相伴成长的少年,一幕幕记忆在脑海中闪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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