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应她。余几声看到他的工牌,他只是一个侍应生,样貌却比何冰酒吧里大多数的男模更为出众。
衣着更是华贵的,让一席飘逸灰色长裙的余几声,像个笑话。
余几声悬着心跟着他穿过绵长复杂的小道,两侧的高楼金碧辉煌,人潮涌动。面前的门牌富丽堂皇,从外面到里子都是一样的颓唐,纸醉金迷。
就像真正的北京,高不可攀,却偏有人飞蛾扑火。
从前爸爸生意好时,带她来过。他们在对面吃饭,人均两千的餐厅,爸爸潇洒地买单,只因为宝贝女儿喜欢。
但他们从未进过这里。
普通的商人,和世家,隔着不止一个阶层。
赵蓉站在包厢门口等她,她一头利落短发,穿着一袭黑色的抹胸长裙,成熟又性感。
望见余几声的一刹那,赵蓉的眼神晦暗难解。当走到她的身边,她听到赵蓉咬牙切齿道,
“就穿这么条破烂来赴宴。
余几声,我最后忍你一次。”
余几声提着群摆,谨小慎微地走进去。包厢里的水晶灯炽热耀眼,仿佛迪拜的大颗钻石,穿越上千公里来到你面前。
她带着窘迫的目光,硬逼着自己挺直了背。
在这种场合,输人不能输阵。
赵蓉满面笑容地带着余几声一出现,立刻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王二那双狭长的眼睛一扫,注意到她,立刻了然般的轻笑,虚假又得意。
志得意满。
王二身旁坐的是他的表弟,尹庆桦。他爸爸开着一家大型建筑公司,全靠王二的帮扶。尹庆桦阴险又识人眼色,是王二最得心应手的狗腿子。
余几声紧张地注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她察觉到,他们的目光把自己当成一件货物。穿过她的棉布裙子,将她扒皮露骨。除了一个人,他坐在王二身侧,光明正大的c位。
他用那双笑眼淡淡地看她,薄薄的双眼皮露出褶皱。轻描淡写地像夏日的清风,深夜的秋露。
窗框滴下一滴露水,滴在她的心上。
她知道他转开了视线。
尹庆桦眼睛一转,挠了下自己的头皮,眉毛拱起,
恶毒地调笑道,
“呦!
这不是我们余妹妹吗?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儿,您怎么还来这么个污糟地儿了呢?”
话落,他立刻一脸兴奋地看向王二,卖弄自己的小聪明,得意地向他讨赏。
王二不置可否地捏了把女伴的腰,引得对方娇笑连连,止不住地掐他的手臂。
王二很满意,漫不经心地亲了女伴一口,然后转过来假笑着看向余几声道,
“是啊,小余。哪阵风把你吹到我这里了呢?”
冬夜的北京,在这高楼大厦里,暖意融融。
余几声却莫名地感觉刺骨寒凉,难以忍受。她发觉自己的脊梁一点一点弯下去,因为她不能失去《今夜流声》的片酬,十万,足足可以给奶奶付半年的费用。
王二蝎子般的目光扎破了她的全部,余几声现在只是一个漏气的气球。
她稍微停顿,一贯清冷不爱理人的面孔露出一抹笑。那笑极轻,却因为它的少见,而显得踩在人的心尖上,一个眼神便带来春寒料峭的清风。
包厢里的女模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里透出艳羡。她们都知道,谁才是这包厢里的聚光灯。
这般的大美人,倾国倾城。
余几声挤出笑容,轻轻一挺身,裙摆像海浪般飘动。她专注地看向王二,温柔道,
“王公子,前几日我生了病,拜访您有失礼数,实在抱歉。
晶莹的玻璃桌上摆着青花50,洁白的瓷瓶诗意十足,高贵典雅。
余几声的目光在上面停留,心里咯噔一下,终于下了狠心,浓密纤长的睫毛轻扬,空灵飘渺,
“我自罚三杯,给您赔罪。
可以吗?”
尹庆桦的眼神唰地亮起来,青花50,这可是65度的烈酒。一口便可以醉人心魄,迷乱众生。三杯下肚,余几声怕是醉的如同死人,让人为所欲为。
他急切地看向表哥,等待他的首肯。
王二的眼神轻浮,神色不明。整个包厢的空气都格外寂静。
终于,他随意地揉了把女伴的大腿,轻佻地一颔首,
“准了。”
余几声破釜沉舟般的打开杯盖,清醇的酒液落落而出,涌进洁白的瓷杯当中。
她端着那巴掌大的小杯子,刺鼻的乙醇味儿倾巢而出,折磨她的全部口鼻。
余几声低笑了下,一饮而尽。
几乎是一瞬间,浓郁的酒精味儿涌入脑海。舌尖刺骨的痛,随之而来的是酸涩和萎靡。余几声觉得自己的头很晕,她整个人昏沉沉的,身体痛苦又享受,在神经里交织。
王二注视着她,一杯青花下肚,余几声惨白的脸色霎时如同扑了腮红,透着绝望的娇嫩。
他凉凉地望着,心里更加挠痒痒般的刺激。这个余几声,他势在必得。
余几声望向王二骄奢淫逸的面皮,在心里苦笑。
她还有两杯,坚持住。
她摇摇晃晃地又端起一杯,壮士断腕般地微微抬起,耳边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