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仔仔细细点了点行装,到第二辆马车时尤为认真,燕洄看出他有些紧绷,但大战在即,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每一个人,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安,毕竟战场上刀光剑影刀剑无眼,说不定明日他们中就有人要战死沙场……
燕洄默默跟着燕七检查完所有行装,两人回到刚刚的地方坐下,燕洄见燕七愁眉不展,忽然笑了:“燕七,我还是头一回见你这么紧张,咱们又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慌什么?”燕洄在燕七腿上拍了一巴掌,燕七低下头沉默半晌才开口:“公子,你说,我们这次能赢吗?”
“当然啦,你不相信小爷我吗?你也跟着我上了好几次战场了吧?哪次咱们不是……”燕洄故作轻松,想安慰他,燕七突然抬眼定定都望着燕洄,燕洄的笑容蓦然僵在脸上。
“公子,这次不一样,你心里也明白的吧?韩将军和秦将军和雍军打了那么多年,谁不知道他们骁勇善战英勇无敌?他们可是大乾战无不胜的战神!可是这次,连他们都……我们去了真的能扭转战局,击退雍军吗?”燕七话语中满是茫然,燕洄正色道:
“哪有什么战神?他们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师父师娘能做到的,我也一定可以!就算是他们做不到的……我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呢!?燕七,我们燕家男儿可没有未战先怯的贪生怕死之徒。”
燕洄眼中神采奕奕,或许是感染到了燕七,莫名的他就觉得,他家公子真的能带领他们以少胜多,赢下这场战役。
次日,燕洄率军向蓟县进发,时至酉时,燕家军终于抵达蓟县,与秦韩两家汇合。
“师父!师娘!”燕洄一下马就直冲秦巍和韩若霄的营帐,掀开帘子一头冲进去,四下里张望一番找寻后,终于看到半躺在榻上面色有些惨白的秦巍,和正在给他喂药的韩若霄。
“子顺,你来啦,路上可还顺利?”秦巍和韩若霄早就得了京中传信,知晓燕洄要率军来支援,此刻见自家徒弟火急火燎的冲进了,满脸紧张的打量着两人,最后半跪在榻边,欲言又止,秦巍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意,与他寒暄。
“师父!徒儿一路顺利!您怎么伤成这样?可有好些?霜霜在家里都要担心死了!”燕洄直奔榻边,握住秦巍的手,他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师父如此虚弱狼狈的样子。
燕洄又急忙抬头看向坐在一边的韩若霄,只见她左肩到右肋缠着厚厚的白布,左手拿碗的姿势也有几分僵硬,虽然看着比秦巍好些,但也可以看出伤得不轻,“师娘,我来吧!”燕洄接过她手中的碗,“您也受伤了,要好生休养才是。”
韩若霄叹了口气,任由燕洄接过手中的碗,自己往床尾坐了些将位置腾出来让给燕洄,燕洄坐到榻边,一边给秦巍喂药一边问:“师父,你和师娘怎会中了那雍军的埋伏,受如此重伤?”
秦巍还没来得及出声,韩若霄有些内疚道:“这事怪我,那天我们收到去苕县运粮草的副官求救,说是押运粮草到苕、蓟二县边界的草头岭时遭到了雍军伏击,因为草头岭是雍峪交汇处,地势崎岖容易被埋伏,那天去运粮的是秦家一个将领,派来报信的小兵我看着虽有几分眼生,但当时事出紧急,粮草又格外重要不容有失,我就没多想,带着一队人马就去了,没成想到了地方却没见到运粮草的车队,我才意识到可能是被骗了,刚想带人撤离,但草头岭地势独特,我们被雍军堵在那个小山丘上,四面八方都被包围了,这时候运粮草的车队也回到了大营,你师父见我没和他们一起回去,一番询问才知道他们根本就没遇到什么埋伏,我们是被骗了,于是他又带人来救我,”
韩若霄回忆起当时的画面,仍然心有余悸:“我和手下奋力反抗,撑了一会儿,但敌人实在太多了,我本以为我要交代在那了,想着放手一搏,和手下的人一起朝一个方向冲,试试能不能杀出去,好在他们派的都是些小喽啰,还真让我们冲出一个缺口,这时你师父也带人赶来接应我们了,我们一看援军来了,士气大涨,立刻转身朝敌人杀了回去。”
燕洄更疑惑了:“那为何您还是中箭了?师父又怎会伤的这么重?”
韩若霄看了秦巍一眼,眼中满是心疼和恨意:“因为,射向我的箭,来自身后!”
“有内鬼!?”燕洄大惊。
“嘘……”秦巍向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燕洄连忙警觉的环视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别人后,回头看向韩若霄等她继续说。
“当时很乱,我们明明等到了援军,都快要杀光那群雍军了,突然,一箭自身后向我飞来,我躲闪不急,虽避开了后心,可还是中了箭,你师父见我中箭有些慌乱,于是飞身下马朝我扑来,那时场面太过于混乱,我没看清是谁朝我射出的箭,但我确定我的身后没有雍军!”韩若霄说着又有些激动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给雍军通风报信,反正,他们居然也等来了援军,他们的援军带着雷火弹,我们的人已经退到了山丘下,他们从另一面上了山丘,居高临下向我们砸雷火弹,你师父如果一个人,应该是不会被炸那么狠……可他为了保护我……雷火弹朝我们砸下来的时候,他把我挡在了身下,自己整个后背都被炸伤了……”韩若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