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张娘子?”
随着一阵阵脚步夹杂这铁锁链的声音后,一个面露老色的老女子从牢狱深处走了过来,长长的过道两旁开着不大不小的洞窟,光缓慢撒下,映得那黑发泛着青色。
“夫人,您要的人就在面前,”狱卒说道,将铁锁链拉了拉,那人抬起头随后低下头。
“张氏,你家那冤案平反了!”说着又一脸谄媚的望向陈金婷,“夫人,您请。”
“姨母,好久不见?”陈金婷将带着肉香的包子掰开了馅,阳光下,一双眼睫毛轻颤,余光则是再不经意之间扫过在地上的人。
“什么姨母,我不认识你。”不再抬头,已经污的看不清花纹的衣袖下方是连着挂着的长丝线,身体不住的颤抖。
那是怕,是怕极了还是兴奋极了。
陈金婷掰包子的手骤然停下,转头看向狱卒,“我想跟她单独聊会天。”
衙狱之中,那狱卒退了出去,留给屋里两人续亲缘。
“是我,安里,这名字是您给我起的,”说罢,陈金婷便将地上的人拉拽了起来。
“安里?”地上的人不敢相信,自己妹妹的女儿还活着,但在抬起头之时,她又似确定了什么,两人不再言语,只是紧紧的拥作了一团。
着天下,如今也就她们最亲不过了。
算是团圆上了。
大冬日的,身上是不知穿了多少岁月的囚衣,囚衣单薄,自然抵不住着寒气。
剩下鼻孔出的气是温热的,四肢都如同冰凌一般,时隔十年,当年的少女已经不复往年,手中揣着刚添了炭火的。
多少年了,翻了案的人都早三年不止的就出去了,可那张娘子却并没说什么,只一个劲的握着她的手,“你受苦了。”
对于牢中所受之苦,张娘子没有细讲,陈金婷则是知晓的,心照不宣的与那人继续对话,“不苦。”
若没有她将自己送给敌国那探子,怕是早就死在流放的路上了。
陈金婷对于此,还是很忌惮的,若不是立场的不同,她怕是就要心疼这个铁血娘子了。
心疼她自己。
她姨母当年冒着被抓住的风险将陈金婷送给敌国探子,也没有设想过会让她来救自己,马车上,那张姨母就那么拉着陈金婷的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陈金婷想要将手慢慢伸走,却不料想被紧紧握住,“姑娘。”
“物是人非,罢了,不说了,如今也是时候走出来了,”陈金婷适合的将头低垂,“若不是姨母那年,怕便是没有如今的我。”
“你回故乡是要做什么的?”那人丢下去这么一句话,随后便看着陈金婷。
“开个药膳园子,在百花。”陈金婷再次抬起头,眼神中已经没有过多的其他情绪。
“好,”张姨母没再说话。
“打算在那处卖处庄子,我手下的银钱还能够支出些时日,”陈金婷开口,眼神中掠过一丝询问的情绪,随后恢复平常,“姨母可知晓哪里有出手的田铺?”
“药庄子?”姨母摇头,“那你可是问晚了,我被锁在那深不见底的龟牢之中,早就不知晓外面是何变景。”
陈金婷不再多问,只敛声放缓声音,“我昨日刚来之时,发现了一家,便盘了下来。”
百花镇位于粟城偏南的位置,背靠大山,三面环林,前几年连年征战之时,这里都是各路人马要争夺的地方,要说最出名的,不过是种植地带适宜带,但百花镇却很少与外来的商人交易,因此也算不上繁华,又加上几年的战乱,百花镇便荒废了下来,所剩的人也寥寥无几。
她想了想又补充到一句,“那地段确实适合开药膳园。”
“我们回药膳园看看吧?”陈金婷开口,她如今这一道正好回去看看。
药膳园的位置不算偏僻,是在一道叫云浮巷的岔路口,整个药膳园的布局是依靠着水源所建成,建筑的样貌还是前朝的一个公主的避暑园修改而来,因此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就在陈金婷刚买下来拿处地方的时候,便有卖家上了门,可在知晓她是开药膳馆的后,那人就走了,模样走的很决绝,只是陈金婷还不理解其中的含义。
按理说如此偏远的位置是应该没有人的,适合静修养生之地,可陈金婷在下车后才与当地了解,这里是去静安寺的必经之地,前些年,静安寺是先帝最喜爱的寺庙,连带着这百花镇也小火了一把,可燕过经不起再经济消耗了,因此自那以后,静安寺便无人修缮,只是三年前,听说有一家祖上富裕的人户将静安寺重新修缮了一遍,这两年,经过了一系列的调整,外面便有传言,静安寺有求必应的名号。
只是可惜,如今的帝王不喜欢这些,静安寺,真的就如它的名字一样安静。
“你们干嘛?你们干嘛?”马车里,陈金婷本就坐的僵持,时不时的在心中默默看着一旁的人,见她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之后,便将帘子掀开。
有热闹看?
“到了哪里,这么热闹?”
“不知道,让给我看看,”上一秒,陈金婷还在幸灾乐祸,可看到之后便不淡定了,“停。”
没想到这破天的野火是烧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