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的事情,两人都没有再提起。润福知道,仅仅靠誓言来许诺未来,对贞香不公平。无论如何,总算找到了她,未来时光漫漫,他要做些什么,让贞香成为最幸福的人。
在小院住了三日,润福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到底是年轻人,此时的他,不过才十八岁而已。
第三日晚上,看着躺在身边的贞香,他要好好筹谋未来了。
从汉阳带来的行李包袱还留在城南,这趟来时城北的客店也没有打声招呼,现在头脑清晰的时候,他想起了这些。
“贞香,明天我要往城南客店把包袱取回来,大概要耽搁一日,你在家里等我。”夜幕之下,他轻声地说道。
“您放心去吧,这一趟要收拾妥帖。需要我随您一起去打点吗?”
“不用,走这南北一趟辛苦,更何况我出入客店酒舍,不舍得你抛头露面。”
既然画工这么说了,贞香便不再坚持。见惯尘世纷扰的贞香,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卸下坚强的外衣,因为她知道只有画工把她捧在手心里,当成至宝。
这几夜,润福都会牵着她的手入睡,当掌心与掌心相对,灵魂与灵魂相通,他能读出她的深情,她亦能领悟他的心意,就这样踏实安心地和心上人在一起,羡煞鸳鸯。
心有磁石,彼此吸引,梦境越来越真实,他从后面环住她,发丝有淡淡的芍药花香,那是忘忧用芍药花瓣泡的水留下的香气,此刻让他沉迷。头深埋进她的颈窝,感觉到炙热,润福在梦里仿佛陷入了绵软的妙境,正在一点点沦陷。
清晨的光透过纱窗照进屋来,节气已近清明,天比往日亮得早了些。
贞香悄悄地起身,从衣柜中取出画工今天要穿的衣衫,整齐地摆在榻边。取下门栓,她轻轻地推门出去。
“小姐……”忘忧脱口而出。
“嘘……”贞香赶紧做了个小声的手势,提醒她“少爷还在睡呢,我们一起准备早饭吧。”
忘忧欢快地拉着小姐进厨房,展示她的收获。“小姐,您昨日吩咐我去买牛乳,这个可真是太稀有了,两班老爷家都只买一小罐呢,我好不容易抢到这半罐,可贵了,花了……十个铜板呢。”她张开手,极力用两只手掌表示十个铜板是那么那么多,心疼着这花出去的银两。
贞香看着她夸张的动作,笑笑不理她。这些日子以来,月桂坊带出来的玛瑙戒指不见了,金府里带出来的玉镯,也不见了。但是她完全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算什么,她不是等到了她一直在等的人吗?
她将牛乳倒进锅里,告诉忘忧小火煮沸,她则在一边熟练地制作着包饭,一会儿就切出一条。牛乳的香气在厨房蔓延开来,忘忧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忘忧啊,你把牛乳盛到大碗中吧。我去叫醒少爷。”贞香在忘忧面前,称呼画工为“少爷”。
“画工,早些起来吧,今日还要外出。”她温柔地跪在榻边,手轻轻拍着润福。
昨夜梦境奇遇,他怎么舍得醒过来。尽管听到她的呼唤,还是转身睡去,抱起了身边的被子。
“画工,今天不是还要去城南吗,您快醒醒吧。”被贞香这一提醒,润福不情不愿地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昨晚睡得太香,一定是你太香了,难怪你的名字叫贞香。”清醒的他,又来挑逗贞香。
贞香被他说得脸颊泛红,“您一早就这么不正经吗?”
“我哪有不正经,定是“贞香”太香了。”他撅起倔强的嘴巴,故意重读了贞香的名字,一脸骄傲。
贞香拿过束带,今天要出门,不得已还需要它:“画工,我来吧。”
润福虽然害羞,但还是由着她了,此刻坦诚相见,他仍然不看她。
贞香因为心疼,手下留情,润福提醒她要再紧一些,她下不去手。身为女子,画工的身型同样弱质纤纤,她真的不忍心。
润福接过她手里的束带,自己缠好,一袭白衣罩身,在铜镜前照照,“嗯,我还真是个俊俏的郎君呢。”说着他牵起贞香的手,走出房门,他想让贞香快乐起来。
洗漱一番后,来到餐桌前。“这是牛乳?早饭也太奢华了……”
“是啊,它花了……”忘忧想接少爷的话,再感叹一下有多昂贵,被贞香提醒,不要多言。
她盛出两个小碗,然后将大碗里剩下的牛乳放在了画工面前,“您请喝吧,吃完早饭,早些出发。”
又将其中一小碗给了忘忧,忘忧一脸不可思议,这么珍贵的牛乳,自己从没奢望能喝上一口,小姐竟给了她一碗,她感激着,但推却说自己不喜欢,让小姐把她这一碗也喝掉。
润福更是要把大碗换给贞香。
这个画面,一下子把贞香给逗笑了。“你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啊,都给我一个人喝掉吗?”她将碗各自推回去,“好好享用吧。”
用过早饭后,润福便出发了。贞香倚门,直到润福的身影消失在小陌的尽头才舍得关上院门。润福这一次出门,前路不再是未知,心里不再惶惶,因为身后,有一个人在等他。
城北东来客栈的老板,每日盘点时都会留意住在楼上的客官有没有回来,这小少爷失踪了几日莫不是遇到了危险,他正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