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又晴看着手表,内心挣扎了一下,最终接受了这金钱的腐蚀。
“那好吧,我开始了!”
她坐起身来,打开了台灯。
台灯下,她盯着手机屏幕,双目放空:“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心经她从小到大念了千百遍,倒背如流。
慢慢地,她背完了整篇心经,心绪也变得平和了许多。
当她最后一个字结束,转头一看,邵峥仍然睁着眼睛。他眼瞳如墨般漆黑,暖黄的灯光映在他眼里,莫名也染上几分冰凉。
见她望过来,他笑了笑:“念完了?”
庄又晴:“……???”
为什么这个人还没有睡着!
她问:“你不困吗?”
邵峥显然还很清醒:“不困。”
庄又晴微微皱眉,忽然回想起她以往赚钱的一点经验来。
念心经用于催眠,对于学生、小白领、家庭主妇之类人很有作用,对于后来慕名找她的大老板、集团高管之类的,效果就会削弱很多。
言灵师的力量,是语言的力量。
而心智坚定的人,并不会为语言所动摇。
所以她后来不得不在念经的同时催动一些言灵师的能量,才能使正常念经时达到相同的效果。
也因为后来找她的都是这些大老板,久而久之,她就放弃这份副业了。
谁让她只要收了大额的金钱或等价的财产,立马就会被车撞、被花盆砸、被狗咬,然后躺在床上养伤三个月……
还有什么比能赚钱却不能收钱更痛苦的吗!
辛辛苦苦催眠了却不能收钱,那不是给这些资本家打白工!
庄又晴面色有点扭曲,想起了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痛苦回忆。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手表……
好大一笔巨款呢!
穿越后她好不容易能有钱了,不能放过这个发家致富的机会!
庄又晴握了握自己的拳头,语气铿锵:“那我们继续!再来一遍!”
邵峥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她的侧脸。
她半边长发蓬松散乱,明艳的面庞隐隐带了几分天真的坚持,灯光下,懵懂而天真。
他闭上眼睛,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好。”
庄又晴得到大顾客的肯定,马不停蹄,又从心经的第一句开始念起。
这一次,她不再是普通地念着心经,而是一边读,一边催动言灵师的能量,掌心温热。
这么读心经自然费劲许多,就连她的语速也放慢了几分。等她读至结尾,耳边听到了邵峥均匀的呼吸声。
见到邵峥终于睡着,庄又晴长舒一口气,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她轻手轻脚地关了灯,关闭手机躺下。
或许是刚才读心经太累,没过多久,她也很快就睡着了。
她却不知道,本该睡着的男人,在她入眠之后,再次睁开了眼睛。
他单手支撑着坐起来,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而后他伸出手,轻轻拂过她脸颊,最后五指搭在她纤细的脖颈。掌下的肌肤洁白无瑕,仿佛上好的瓷器,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他五指微微收紧,有序的节奏传递至他指尖。
薄薄的肌肤下,是流淌着鲜血的动脉。
她似乎睡得不舒服,偏了偏头。
一缕黑发落在他掌心,柔软,顺滑,带了些痒。
这个女人,刚才戒心重得像刺猬,现在却对他的举动无知无觉。
他看了她许久,嗤笑一声:“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蠢还是聪明。”
他收回手,拈起那缕长发,拢至她耳边。
女人仍旧没有醒,睡得死沉,嘴角弯弯,好似沉沦在什么香甜美梦里。
……
一夜平安,无事发生。
庄又晴醒来的时候,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显而易见地,餐桌上,庄母却是对这个结果有些不满意。
以她多年的眼光,和这两人之间相处的情况来看,她自然能看出昨晚这两人什么都没有。
不过早餐时分,所有人都在场,庄母也不方便说些什么。
于是庄又晴只能在庄母的怨念下,接连打了三个打喷嚏。
庄又晴还以为打喷嚏只是偶然,直到吃完早餐,离开庄家之后,她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倚在车上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有人喊她:“太太,到了。”
“哦,好。”
庄又晴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一出口,她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短短两个字,她的嗓子就干涩沙哑得十分难听,令人产生粗糙的砂砾划过玻璃那种焦躁的不适感。
“啊……”她自言自语道,“我该不会是感冒了吧?”
她揉了揉太阳穴,回想起自己睡觉时怕自己踢被子踢到邵峥,只盖了一个被角。
可能是吹空调着凉了。
庄又晴下了车,有些晕眩地靠在车边,忽然感到有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一转头,就对上了邵峥的眼睛。
他似乎并没有特意看她,见她望过来,他轻轻一瞥,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