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她突然觉得闻灼所有奇怪的点都找到了答案,她缠着想让他带她玩游戏却被毫不留情的拒绝,还要劈头盖脸骂她一顿,原来是怕游戏里的女朋友吃醋;她向他倾诉关于孟子昂的一切,他冷若冰霜的脸上写满着不耐烦,原来是联想到自己的感情同样虚无缥缈,看不到未来。
也不知道他喜欢的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子,家住哪里,是不是和他们一个学校。褚婉阁操心地想了无数个关于闻灼初恋的问题,又觉得他好像比自己还可怜,自己至少每天还能看到孟子昂,可闻灼喜欢上的却是网线另一端的人,看不到,摸不着。
惨还是他惨,所以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他时不时地看她不顺眼,甚至横眉冷目的态度吧。
再后来,闻灼高中毕业,去了大学,而她也步入了高二的生活,高考的紧张氛围好像突然间就浓厚了许多,她再也无暇顾及闻灼和他的初恋女友有什么进展,亦或者是发展到什么程度。
褚婉阁摇了摇脑袋,将年少的回忆从脑海中赶了出去。
在这段婚姻关系中,他们俩其实都一样,都曾有过一个爱而不得的人,是遗憾,也是庆幸。
闻灼抽完了一支烟,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这才转过身来,走到她身前站定,逆着光的脸上,神色晦暗不明。褚婉阁只觉得一团黑影笼罩在自己头顶,她仰起头看他。
他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她唇角,又耐心十足地擦掉唇上的颜色,露出了内里的伤痕,其实只是有一点破皮。
他手上的力道往下,最终扣在了她的下巴上,细滑柔腻的像是快要融化的奶油,只要他一用力,就荡然无存。
“是不是他干的?”他没有忽略掉她因为自己手上摩擦的力度而微微吃疼的表情,松开手,几乎是咬了一下牙,声音沙哑,带着某种压抑的、冷冰冰的暴戾。
褚婉阁颤抖着,因为他的动作,也因为他的话。
她想解释,可是却无从说起,偶遇孟子昂是真,被孟子昂咬伤也是真,虽然这一切都并不是出自她本意,可在气头上的闻灼会信她说的吗?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住了,室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分。
她的沉默在闻灼眼里就是默认,他浑身僵硬,紧绷的表情里透着极力克制的愤怒,双手紧握,低垂在身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起了白色,半晌,怒极反笑道:“褚婉阁,你很好……”
还不等褚婉阁回应,头顶的黑影倾下,自己的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道拉起来,直直的摔进了闻灼的怀里。
他抵着她,脚步踉跄,一直后退到落地窗前,终于站定。
汹涌的醋意让他的脑子里已经想不起别的事情,眼里只有那张雪白面容上的娇嫩丹唇,骨节分明的手指犹如铁钳一般,捏住她莹润的下巴,俯下身来,灼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脸颊,终于在那伤痕的位置上,落下重重一吻。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早在宴会厅里的时候。
坚实的手臂和胸膛紧紧的包围着褚婉阁,她几乎与他面对面地贴着,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了。
身后是偌大的玻璃幕墙,她动也不能动,只能被动的承受着这一切。窗外灯火璀璨,星空熠熠,身居高处所带来的眩晕感让她不敢偏过头多看一眼。
心跳快的仿佛要从胸腔位置蹦出来了,仿佛烙印一般,嘴角那处火烧火燎的疼,那是闻灼留下的痕迹,在那处位置上啃噬、撕咬、研磨。
良久,才放开她,褚婉阁终于可以大口喘息,闻灼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眸光中墨色翻涌,暗沉如夜,喉结缓慢地滚动,“这里……是我的……”
她甜美的气息铺天盖地侵袭着感官,他再一次低头,蛊惑的吻了上去,带着攻城略地的强势,像是要将她镶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又像是要将她揉碎了,吞咽下肚,这样就可以陪一直在他身边。
褚婉阁只觉得心脏缺氧一般炸的紧缩又发疼,她浑身颤栗,几乎快要站不住。闻灼似乎察觉到了,一双手落在了她不盈一握的腰间,稍稍用力,就将她抱了起来。
脚上没有了着力点,褚婉阁觉得自己就像是一艘随风飘荡的小船,层层叠叠的海浪裹挟着她不由自主的往前行走。屋内满室静谧,他还在继续着,蒲扇一般的睫羽低垂,遮住了那黑眸里浓稠的炽热与温柔。
闻灼就那样在窗前吻了她许久。到后来,褚婉阁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是何时搭上了他的后颈,鼻翼间全都是他身上浓烈的酒精味道,混合着烟草味和木质香的气息,她好像也快要醉了,眼神早已不复清明。
就在她以为今晚闻灼要把她吃干抹净时,他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下颚抵在她头顶上,两手紧紧地抱她在怀,安静的,再没有下一步动作。
一直等到身体内的那股燥热降下去,闻灼才再次开口,冰霜似的声线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雾气,带着不均匀的喘息声,慵懒沙哑,“褚婉阁,我突然发现,什么狗屁婚前协议,根本就是毫无意义,谁爱遵守谁遵守去吧,我他妈已经受够了。”
“我今天喝酒了,不是个合适的时机。等我们回去,回家去……”剩下的半截话语被他含糊的咽了下去,可是褚婉阁还是立马就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