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褚婉阁说了自己过年准备出去旅游的想法,刘一蔓倒是没什么意见,只问她闻灼有没有同行,褚婉阁抿了抿唇,只怔忪了一瞬,便扬起嘴角,笑的没心没肺,“当然啊,这还用问。”
家人听罢,随即放下心来。果然,闻灼的细致入微和会照顾人的优点,早已经深入人心。
她借口闻灼出差不在家,自己一个人回去面对空荡荡的房子太过于冷清了,刘一蔓心软,干脆就让她在这边住下来,等到闻灼回来了再来接她。后半句褚婉阁只当做没听见,在心中不无遗憾地想,刘一蔓口中的这一幕,她大概是看不到了。
陆小凤换了个地方,居然也没有很怕生,和家里的众人相处融洽,毛绒绒的手感,任是谁都想伸手摸一摸。让褚婉阁没想到的是,最爱不释手的竟然会是褚津雷,在沙发里坐着和外婆聊天的时候,也一直将它抱着放在膝盖上。
褚婉阁本来是想去楼上的健身房跑会儿步的,虽然最近没有工作,但每天该有的运动不能少,尤其是今晚的伙食标准严重超标,不锻炼一下实在是于心不安。
邬群兰看见了,忙叫住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笑容慈祥,“来,婉婉过来坐。”
褚婉阁扫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的褚津雷,上次他们在家里聊天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可是外婆唤自己……到底还是走过去坐了下来。她拿起桌上的橙子,“我给您剥一个。”说着就扒拉起橙子皮来。
邬群兰笑眯眯地看着她手里的动作,没有阻止,“年后多休息一段时间再工作吧?”
“我是这样想的,就是不知道公司让不让了。”
她一说完就想起来旁边还坐着褚津雷,果然意料之中听见他哼了一声,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还在给陆小凤顺毛,“放着家里好好的公司不去,非得自己找罪受,云影那破地儿能给你提供什么好资源啊,你就一直搁那忠心耿耿。”
褚婉阁不爱听他说这些,她张嘴就想反驳,邬群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爸爸也是关心你,父女俩哪有什么隔夜仇,好好说话,不许吵架。”
褚婉阁只好闭嘴,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好吧,她忍一手,看在外婆的面子上。
邬群兰又和她聊要和闻灼去哪里玩,褚婉阁都一一作答,搂着她说回来会给她带礼物的,哄得老太太开心不已。
除夕那天,褚婉阁睡到天光大亮,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下楼。睡眼惺忪中仿佛看到了闻灼的身影,她以为是自己还没睡醒,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又揉了揉眼睛。终于确定,楼下那个坐在沙发里一脸怡然自得和褚津雷喝茶的人,正是已经跟她许久没有联系的闻灼。
她站在那儿没动,楼下喝茶的人似乎有所觉察,抬头往上看,目光一扫就和她对视上了。不知道他和褚津雷在聊什么,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收住的淡淡笑容,整个人都笼罩在轻松愉悦的氛围中,和之前跟她吵架时的阴沉暴戾简直判若两人。
褚婉阁停顿了一瞬,眼眸低垂,扶着楼梯扶手继续往下走。
闻灼还是笑着的模样,声音温和平稳,问她:“昨晚睡得好吗?”
褚婉阁企图从他脸上寻找到一丝不自在,但很遗憾,只能说他太会装了,那笑容就像是他与生俱来的面具一般,将背后的情绪遮掩滴水不漏。
无所谓了,大过年的,她也无心吵架,惹得家里人担忧。为了防止之前说过的谎话被拆穿,她直接问道:“出差是昨天回来的吗?”
闻灼多聪明啊,不用细想就知道她这么说的用意,于是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邬群兰晨起早院子里打了半个小时八段锦,这会儿慢悠悠地边走边活动着胳膊,从外面进来了,褚婉阁叫了一声外婆,她笑着答应,“小懒虫睡到现在,阿灼可是一大早就过来接你呢。”
外面时不时的会有小孩子放炮仗的声音,似乎终于有了一点过年的氛围。
她以为自己起来的够迟了,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抬头看去,发现褚淮安才是全家起的最晚的那个,头发像鸡窝一样凌乱,看着楼下的众人,吓得他打了一半的哈欠都憋回去了,“干嘛,你们都坐这儿。”
褚婉阁换上一副无辜的笑容,“等你起来好审问你啊。”
“审问什么?”大概是还没睡醒,褚淮安满脸不解。
从厨房里出来的刘一蔓接口道:“你妹妹指的当然是你昨天相亲的战况,还能是什么,快来给我们讲讲。”她手里端着刚泡好的两杯碧螺春,一杯递给邬群兰,一杯递给褚津雷,玻璃杯里的汤色清澈,叶片嫩绿明亮,香气浓郁。
褚淮安撇了撇嘴,眼看着闻灼也在这儿,就跟抓住了救星似的,“你赶紧把她带走吧,求求了,天天呆在这就知道气我。”
褚婉阁不乐意了,“这也是我家,干嘛,你想赶我走啊,妈妈你看他。”最后一句已经在向刘一蔓告状了。
“你妹妹难得回来住几天,你就不能跟她好好相处吗?”刘一蔓开口是教训的口吻,女孩儿家,总归是要偏心一点的。
褚淮安嘿了一声,“合着我是天天回来?妈妈,我真的是你们亲生的吗?”
“垃圾桶里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