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让你等这么久了。”
如果,她稍稍放下一些对他的防备呢?
“不是的--”
梦梦是吝啬的,可南柯不是。
“师尊能够来找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他语调欢快地,直白且热烈地表达着自己的欢喜。
“而现在师尊甚至愿意哄我,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南柯的话一字一句砸在梦梦耳边,砸穿她的自认为。
就像她自认为的尽职,可她并不是一个好师父。
他总是很听话,不需要她操心,也不会给她添麻烦。
可是,他是这个书中世界的男主,而她,是这种剧情中普遍的炮灰垫脚石。
其实,梦梦对南柯是存在偏见的,这份偏见被隐藏得很深,她会真心对待身边的同伴,她会宽容地对待所遇之人,可是在面对南柯时,她会想着利害,她会将他当作一样物品来评估价值,从而采取最有利于她的行动,而这样的她,却想着得到他的真心以待。
她厌恶这种恶劣的偏见,这种乘着对方年幼懵懂而驯化调教的行为。
若她是局外人,她会选择冷眼旁观,可她是局中人,她没办法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还继续对一个孩子进行“驯狗”一般的教养。
“师尊,你以后······能不能多哄哄我······”
耳边的声音闷闷的,那似乎是久经犹豫,鼓足勇气才说出口的请求。
“师尊不需要奖励我丹药符隶,只要······只要师尊多夸奖我两句就好了,可以吗······”
梦梦听出了南柯声音中的小心翼翼,她想要转头看,可南柯却将脸埋进了梦梦的颈窝里,不让梦梦她他脸上的表情。
他在请求,不是哭诉,不是要挟,而是将自己放低的,祈求。
其实,那天之后,梦梦有问过自己,究竟要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南柯,她想得头痛也想不出定论。
可她没有意识到,她的心早就有了定论。
如果她将他当作宠物,那么在他这么听话的时候,她就不会因为”驯狗“两个字而感到不适。
梦梦垂眸,轻声道
“你很厉害,进步很快,看到你的成长,我很高兴。”
不是附和,不是敷衍,是如他所愿,是撇开偏见,真心实意地夸赞。
她是冷漠的,这份冷漠源于多年前走过的腥风血雨,可她还能做自己,她能在结束后便放下血刃,她没有在最疯魔的时候走上歧途,因为她从来没有逾越自己的底线,因为她一直坚持的那份软弱的善意。
“师尊--”
梦梦微怔,她感觉到颈窝处的衣襟沾着温热的湿意。
南柯他······哭了?
“南柯乖,别哭了。”
是她说得太煽情了,还是他表演得太真实了?
想法一出,梦梦立刻打住。
“师尊,简直,简直就像在做梦一样--”
南柯的声音里带着克制不住的哭腔,他抱着梦梦脖子的手稍稍用力,微凉的脸颊贴近,那些湿冷的碎发蹭得梦梦有些痒。
“南柯,过段时间我们下山历练吧,你是我的徒弟,我想带你看看这个世界的美丽之处。”
是她操之过急了,她不应当圈养他,这会让他残缺。
她真正想的,是将他养成一个心怀善意,明辨是非的好人。
“师尊······你这么好······你总是这么好”
南柯可能是将一直压抑着的惶恐在此刻爆发了出来,他哭了一路,以至于梦梦将他背回和允偏院时,他已经累得趴在她的肩头睡着了,他哭得太久了,即使睡着了,身体也一抽一抽的,一时停不下来。
梦梦不想打扰南柯休息,动作轻缓地将他放下。
但是,一夜未眠的小少年却在梦梦动作的瞬间就睁开了眼睛,眼中还未彻底清明,但动作不慢,他一把抓住梦梦的衣袖,紧紧地攥着,似是呓语
“师尊,别走--”
“南柯乖,先松手。”
梦梦没有把自己的衣袖从南柯手中扯出来,而是轻声安抚着这个半梦半醒的小少年
“我不走,我陪着你。”
可能是梦梦的安抚起了作用,南柯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似是真的困倦极了,微微红肿的眼皮又一点点合上,闭合的眼皮晕开嫣红,眼睫鸦黑,沾着泪珠,湿润一片。
他紧紧攥着梦梦衣袖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梦梦单手掐诀,烘干了南柯湿哒哒的衣袍和头发,褪下外衣鞋袜,将他放在床上,拉开被絮盖上。
梦梦没有走,而是在南柯床边坐了下来。
南柯趴在她肩上哭时,如果不是靠得近,梦梦根本就听不到声音,这个小孩儿,连发泄的哭泣都是安静的。
梦梦不禁想自己小时候,她在儿时遇到的小孩儿,每次哭起来,眼泪没流几滴,倒是干嚎得厉害,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哭。
会闹的小孩儿有糖吃,而懂事的孩子,不会吵,也不会闹,只会羡慕地站在一旁,连那份渴求都不敢说出来。
梦梦垂眸,轻轻地拭去南柯眼角未干的泪渍。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