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七八分钟的功夫,两个人就收拾好了急救箱。
大夫:“姑娘,前门不安全,从后门走。”
来到程铭昕家,二人立刻投入到救治当中。程铭昕插不上手,于是去厨房帮着外婆烧水。
两个钟头过去,二人才从屋子里出来。
“大夫,怎么样?”
“没有伤到动脉筋骨,只是失血有点严重,”那大夫擦了擦手上的血渍,“不过他现在的情况不宜挪动,这两天怕是要在姑娘这里了。”
“这倒也无妨,只是我与外婆都不懂医……”
“我留下来。”一旁收拾急救箱的护士赶忙接话。
那大夫看了看两人,点了点头,“也好。”说着,一张名片便递到了程铭昕眼前。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这两天有什么你和映雪处理不了的情况,随时来诊所找我。”
接过名片,程铭昕才知晓这大夫名叫方秉深,是毓明诊所的主任医师。
“这几天就辛苦你们照顾他了。”他接过映雪收拾好的一个急救箱,对映雪说,“上面的人还在等消息,我先回去反应。”
目送方秉深离开,程铭昕将许久没住过人的唯一一间小偏房收拾干净,说道:“我家房子小,这两天委屈映雪姑娘了。”
“没什么。”映雪将医疗箱放好,“看上去你比我大些,不知道怎么称呼姐姐?”
“我叫程铭昕,叫我铭昕就好。”
两个女孩坐在床边,映雪开口:“铭昕姐姐不害怕吗?”
“害怕?害怕什么?”
“我们几个可以说是来路不明,就这么留在你家,你不怕我们会害你?”
程铭昕看着映雪澄澈的眼睛,笑了笑,“如果你们想要谋害我,大可以在方大夫没走,并且你们还拿着手术刀的时候,而不会只留你一个小姑娘。”
“昕昕,叫姑娘一起过来吃饭吧。”外婆的声音从屋外响起。
“走吧,”程铭昕起身,“先去吃饭。我估摸着你们昨夜也没休息好,又忙了这么一上午,吃完饭好好休息一下。”
此后的两天,映雪留在程铭昕家照顾那受伤的青年,程铭昕则如往常一样上学,日子并没有太大波澜。两个女孩相处的也融洽,映雪会帮着外婆做些琐事,程铭昕也会力所能及的帮着映雪照顾青年。那天晚上,程铭昕看到一个人在庭院里发呆的映雪,闲聊间知道映雪是孤儿,从小在江平城外的一家孤儿院长大。
“我们孤儿院里凡是不知姓名的孩子,男孩统一姓华,女孩统一姓夏,映雪是15岁那年我自己起的,因为那天正好下了江平的第一场雪。”
“院长对我们每个孩子都很好,还教我们识字读书,我在诊所的差事也是院长安排的。”
“后来,孤儿院的地被强征,院长不同意,去和那帮人理论,他们却狗急跳墙,给院长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当天就处决了。”
“好在当时院里的孩子不算多,我和其他几个同伴将孩子们救出来送到了租界里的一家教会福利院,也算没枉费院长的心血。”
程铭昕将一杯热水递给映雪,“没想到你身上竟然有这么一段轰轰烈烈的故事。”
“这算哪门子轰轰烈烈啊,”夏映雪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白天看到铭昕姐书柜旁边去年游行的标语,你们的游行起义让那些外国佬再也不敢轻易压榨我们的工人,那才叫真的轰轰烈烈呢。”
第二天下午,青年醒了过来。外婆见人醒了,忙唤了夏映雪过来。
“夏姑娘,醒了。”
在外面给纱布消毒的夏映雪慌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进屋里。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吗?”
青年摇摇头,“还好,这是哪儿?”
“是百曲坊的一户人家,我和方大夫看过了,目前还算安全。”
“东西都送到了吗?”
“物资上面已经收到了。”映雪轻轻地将人扶起来,“把这消炎药吃了吧。”
江平师范,教室里的程铭昕显然是出了神,同桌的陆祈宁察觉到先生的目光,赶紧戳了戳程铭昕。好在先生并未点破,只看了她一眼以做警示。
“铭昕,你家里真的没什么事吗?我看你一天都心不在焉的。”
程铭昕不会撒谎,但她也知道这件事断不能再牵扯进旁人,轻叹了声气,说道,“说无事肯定是假的,不过我现在确实不方便说。总之我能处理,你放心就好。”
陆祈宁看得出程铭昕有所保留,同时她也清楚以对方的性格,如果不想说,阎王来了也撬不开她的口,便点了点头以示了然,“我明白了,不过如果真的遇见麻烦,千万要和我说。”
“知道啦陆大小姐。”似是想起来什么,程铭昕说,“有件事我现在就需要你,你帮我给剧社请一天假。”
江平师范有大小社团十数个,戏剧社算是前三。每个月二十号,戏剧社都会组织义演,筹到的善款除了拿出五分之一用做社团花销,剩下都会悉数捐给前线战士或福利机构。程铭昕在社团中既是演员,也是创作骨干,几乎从不缺席彩排。可家里的情况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好在这次的剧目已经排练过多次,自己也非主角,即使缺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