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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 3)

叔,名谢怀,是谢老夫人的嫡幼子,可她从未见过。

因是老蚌生珠,谢老夫人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门阀贵妇皆笑,这位谢五爷怕是要养成了招猫逗狗、桀骜不驯的公子哥。

谁料她这五叔十分争气,惊才绝艳、满腹经纶,因而十七科举登科及第,后入仕,如今更是经世大儒,先前的太子太傅,连太子也得礼让三分。

如今之所以回到洛水之地,不过是静心养病。

怪不得方才郑裴那样崇贵的身份,还要带了些恭敬的礼节。

若是美玉带瑕,唯一不好的便是这位五叔身子骨不好,是位泡在药罐子里的玉人儿。

谢卿语眼见着这位五叔简言意骇的问了句后离去,连个眼神也没留给自己。

果然,和阿爹说的一般——性情疏冷。

她带着窈娘回到长寿堂时,却迎面撞上了甄氏的另一个陪嫁丫头顾嬷嬷,常年一副笑模样。

顾嬷嬷眼尾落了鱼线般的纵横,“三娘子回来晚了,侯夫人忽而有事先行乘了马车回去。正巧我们老夫人清闲,您可在这小住几日陪着唠唠嗑。”

名为唠嗑,实则是将她做了献予神龛的祭品。

祭这昏聩荒诞的郑宅。

谢卿语心头蕴了点怒意,她再痴傻也明白了,自己被大夫人做了顺水人情推给了甄氏,促成给郑裴选妾。

人果然贪心,有崔氏望族的侧室,还要纳谢氏的女娘做妾,莫非真要把郑裴装点成名门贵女的收容地。

可惜了,若甄氏知道自己是她那早亡且恨之入骨的儿媳,只怕要骇晕过去。

她彻底沉了脸,秀眉微拧,也不再顾忌什么虚头巴脑的颜面,福了福身,“那当真不巧,还请嬷嬷替卿娘辞谢老夫人的好意,我阿兄近些日子过生辰,还得回去忙。”

“妳!”

顾嬷嬷仿佛没见过这么不知礼数的小娘子,咬牙暗骂了句,看着温软可人的,竟是个煞星。

可老夫人说了,务必留住此女。特意请了长鸣寺的善空住持算了,这谢三娘子与侯爷算是极好的姻缘!

她刚想拿郑府压一压这桀骜的小娘子,谁料谢卿语根本不给她机会,转身便一阵风儿似的走向宅门,窈娘紧跟着,困顿不已,“娘子,咱们怎么回去才好?”

谢卿语步履如风,看起来潇洒,实则她也迷茫,这郑宅在清河东,谢宅在洛水城南,附近并无可租赁的油青马车。

细雨靡靡,打湿了她裙尾。高檐听雨,重山宿了垂雾,遮住了胡同小道,更是难以出行。

眼见顾嬷嬷就要撵上,谢卿语焦灼地眺望着,只盼有来往的车夫。

“三娘子。”

就在她咬牙决意淋雨而行时,清脆的声音自雾中而来,包了兰苕色头巾的书童碎步跑近:“您一同上马车吧。”

窈娘从前是谢施的婢女,似是见过小厮,笑道:“三娘子,这是老宅伺候五爷的青宁。咱们当真是好运,五爷竟还没走!”

谢怀竟还没走?

她心一横,眼下也无其他法子!

谢卿语上了马车掀开垂帘,男子身披了层鸦青杭绸的薄袄,半倚着软壁,阖着眸不语。

这马车中还置了几寸温炉,放着莹瓷的药壶,还有剩下半碗苦药的杯盏。

夏日里披袄、温炉煮药,当真是……

谢卿语思忖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这五叔身体当真是差的可以。

就在她望着眼前之人出神时,对方却赫然睁了眼,瞳仁竟是微澄的淡色。

太过于干净,如一池春湖鸳水,漾了溶溶月色。

很难不让人溺入其中。

谢卿语怔神之际,对面之人先开了口,“可读过《女戒》?”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侧身靠近了一寸,“五叔,你说什么?”

谢怀神色微冷,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却对上少女钗横鬓乱,往下轻薄的衣衫半湿,露了玉隆半寸,显了旖旎风光。

他只能又闭了眼,喉结微动。

在谢卿语不解的目色中,他赫然卸了薄袄,扔给她,“穿上。”

谢卿语低眉,看着自己几乎湿透的上纱领口,洁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她瞬间脸色刹红,连忙合拢了薄袄,恨不得立刻埋进地里不出来。

她宁可湿着走回城南,也不愿在这窘迫的空间里和谢怀共处。

“多谢五叔。”羞耻归羞耻,她还是得道一声谢。

谢怀并未回应。

一路静默直到马车停到了城南小宅处,她才暗松了口气,道了声谢就要下车离去。

今日可算作她两世来,最慌乱的一日。

“谢氏女不可为妾。”

她已掀了半扇帘,这时身后才传来了他说话的声音。

所以他刚刚问她有无看过《女戒》,是认定了此番是她殷切同随侯夫人来,企图攀附郑侯?

她扯了嘴角,脱下薄袄扔还给他,“莫说是妾,就算是正妻也非我所愿。”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青宁望着少女窈窕的离去的身影,脚下的涟漪都像带了点忿然,忍不禁嘟囔:“爷,这三娘子的脾性也忒大了些。”

竟然敢这么和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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