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清晨的阳光洒在他侧着的半张脸上。
光晕雕琢出他好看的轮廓,微风又打乱雕琢感,平添几分潇洒随意。
越昭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那个站在楼上看风景又看桥的人,而桥上的人像是感知到什么似的转过头对她粲然一笑。
她觉得整张画都亮了。
越昭也扬起嘴角回应了一个笑容。
那人一手握着折扇向她的方向走来,行至马车前报了个拳行礼。
“程家程舟承见过公主。”
声音是清润的少年声线。
“你姓程?”越昭好奇地问。
“回公主,某在程家行二。今日特在此处迎接公主,父亲和兄长如今仍在外行商,无法前来接驾,望公主恕罪。”程舟承答道。
“无妨无妨,我们进去说吧。”
越昭一撩门帘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地其他人皆是一愣。
越昭才从他们表情中品出似乎不该这么下马车,尬笑几声就要掠过此事。
程舟承表情八风不动,此时迅速接话:“公主请随程某进酒楼,已准备好包间等公主详谈得胧酒楼之事。”
越昭点头跟上他:“那就叨扰了”。
甫入室内,越昭就忍不住感叹不愧是众人口中的京中最大的酒楼。
在京城最繁华地带,却能盖出如此高大宽阔的独栋楼。
若得胧酒楼只是姬氏与程家合资的酒楼,那这两个家族定是在权与钱上独树旗帜了。
入内光是普通坐席便是满满当当,大厅也是华丽大方之象,雕檐印日,画栋飞云。
再往里走,穿过中堂,原先漂浮在上的庄重迤逦仿佛一下子落了地。越过门槛淡香扑鼻,房梁与柱壁更为厚实沉重。
越昭禁不住抬手想摸一摸。
程舟承介绍道:“再往里便是贵客包厢处了,此处开始皆是文栢为梁,沉香、红粉为壁,磨文石为阶而砌及地。”
越昭恍然:“难怪一进此间便觉有些令人心神舒畅的香气。”
心下却默默吐槽真是奢靡,不过想到这横陈的东西好像是自己的了,心态好像又有点不一样。
嗯,我们穷人乍富是这样的,穿越成公主也救不了。
越昭继续美美地欣赏着自己的资产。
行至包厢处,推门就是香气四溢,程舟承实为妥帖之人,已备好了饭菜,看着也是冒着热气的模样。
程舟承立于门前,作邀请状:“公主出宫不易,颠簸至此不妨先休整一二,再聊楼中之事,公主以为如何?”
越昭自是应承。
对着一桌子琳琅满目,越昭食指大动。
一入眼就是瓦罐垫得高高的东坡肉。如砖似玉的东坡肉红亮亮的,肥瘦相间。往里一望,瓦罐里厚厚的香料,光是香叶就打了好几层的底,一下冲散了油脂味。回看那块削得四四方方的肉,薄薄一层肥肉看着一点儿也不油腻,对于她这样不爱吃肥肉的人来讲也实在诱惑。
周围摆着些许绿油油的蔬菜,晶莹剔透的像是刚从菜园里摘下来似的。
一条清蒸鱼自上而下浇下酱汁,白嫩的肉质与酱汁的色差在视觉上带给人一种扑鼻的美味。
越昭刚坐下,程舟承就舀了小碗汤递到她面前的桌上,越昭低头看一眼,海参、鲍鱼、竹蛏…顺着看过去是一大盅瓷罐,像是佛跳墙?
越昭不确定地想。
程舟承顺着她的目光解释道:“这是佛跳墙,边上这道是东坡肉…”
说完略带歉意道:“因着不知公主口味,故而准备得乱了些。”
“没有没有,我很喜欢,多谢款待。”越昭赶忙道。
程舟承从头至尾没吃多少,大多是越昭在大快朵颐,他似是一个陪客状,不过他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即使是冷场的几分钟里,也能因为他的存在让人觉得仿佛独处在春日的山间亭子里,安安静静的,如沐春风。
待到奴仆们收拾好餐盘,程舟承才开始说起得胧酒楼。
“得胧酒楼始建不久,至今也才十年左右,和京中的各类老字号自是不能相比。不过酒楼面向的客户们常常非富即贵,故而这后间的包厢才是酒楼的重点之处,此处环境幽静,私密性极好,服务的小二们也是较外头酒楼的小二更懂察言观色。”
“如今酒楼已入正轨,管事掌柜们自有一套章法,这里的许多事已是不用操心的了。”
“公主大可放心此处的经营。”
越昭点头,此番来这儿转了一圈,既作为京城最大的酒楼,各处也是秩序井然,合伙人看起来很不错,职业经理人也把这里运作得很好。
越昭觉得她这个坐享分红的人也没什么不满意之处。
便问了句先前姬氏在酒楼的参与和股份问题。
“原先姬家与程家算是六四分,姬家不太参与酒楼中的管理,管理部分原是程家一力承担的,如今公主可需要有些什么变更?”
程舟承回答得很耐心。
越昭表示了了解,心想姬家可真是便宜占尽,如今她捡漏得也捡得欢。
得胧酒楼本就有其轨迹,姬氏也不太管这儿的事;散客们更是不管酒楼是谁的,只管吃便是;常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