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说了句,就往前跨步了。
他身高腿长,步子跨得大,前方又因为人群推搡,大部队行得慢,三两下就被胥从钰赶上了。
越昭远远看着他出示了什么,然后围观的百姓让出了一道缝隙,他又不知向人群中的官兵说了什么,为首的几位官兵向她的方向看来,而后恭恭敬敬地点头哈腰。
等胥从钰再次行到她的面前时,就见他拱手道:“臣已与刑部的官吏们说明了情况,只是周围人多复杂,难以将人送到公主面前,还烦请公主前去询问。”
越昭站定,隔着很长的距离和向她躬身行礼的人们,她看不清被围在中间沉着脑袋的侯毓。
默然半晌,她的声音很轻:“罢了,你就在此处与我说说到底是何事吧。”
胥从钰抬眼看她,应了声是。
“前方被押送之人是何特使的家眷。”胥从钰的解释很简短。
“何特使?”
胥从钰嗯了声:“是前不久被陛下派去江州治税的何特使。”
他低眉顺眼的模样越昭很看不过,但是她如今心里焦急侯毓的情况,管不上其他:“那侯,她……是何特使的夫人?”
越昭险些咬了舌头。
“嗯。”胥从钰回答。
越昭一时不知要说什么,不知要怎么说,最后才低着头道:“让他们走罢。”
胥从钰应声,起身垂眼看向越昭。越昭低头看不清脸上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他远远向前方大部队的人群颔首,官吏接到信号,再次弯腰作揖,而后就继续向前行进。
越昭静静地站在原地,盯着地上的沙砾。胥从钰也那样陪她站着,只是看着的是她。
良久后,越昭才开了口,声音有些滞涩:“何刺史犯了何事?为何连家眷都要被收押?”
胥从钰这次回答得很认真:“此事陛下还未作定夺,只有江州那里连夜传来的消息,说是何祥勾结山匪,祸乱嵩县。”
“勾结山匪,祸乱嵩县?”越昭喃喃思索。
“先上去吧。”越昭说。”
程舟承候在楼梯下,与越昭离得不远也不近。他就站在那里,脸上还是温和的笑意。
越昭要上楼,在他身边停下歉疚地说:“怕是不能与二公子商讨菜品了。”
“无妨,公主何时若有兴致,在下随时奉陪。”
越昭朝他勉强牵起嘴角,就上了楼。
胥从钰跟在她身后,一个眼神都没给过程舟承。
等二人都消失在楼梯的拐角,程舟承才长叹口气,眉眼间显现出真实的笑意。他侧首对身边的小厮道:“走吧。”
*
关上包间的门,越昭立即转过身直直看向胥从钰:“你可知道有什么办法能救她出来?”
胥从钰沉默,很久后才开口:“此事臣无能为力,公主若是请奏陛下或许更有转机。”
“只是。”他顿了顿继续说,“臣斗胆劝公主莫要掺和进此事。”
越昭稍稍冷静,也知从他嘴里是问不出什么紧要,便换了个问法:“何特使所犯之事,可会危及家眷?”
“若真如报上所说。”胥从钰说,“何夫人被押恐怕难有转圜。”
空气沉寂片刻。
越昭起身向外走:“我去刑部看看她。”
胥从钰不动如山,依旧是那句话:“公主还是莫要掺和此事。”
越昭发现和胥从钰呆一块儿特容易上火,她气极反笑:“行,那你在这儿呆着,我去。”
她出门后“啪”的一声重重把门摔上,给门外守着的小厮吓得一激灵。
要下楼时,越昭转头恶狠狠地盯着门口的小厮:“你们都给我守着他,本宫回来之前,他哪儿也不许去。”
小厮们诺诺称是。
等越昭怒气冲冲的身影消失,小厮们刚回头,就见房门大开,胥从钰抱剑立在门前。
一侧的小厮犹豫着开口:“将军要不……在此歇息会儿?”
胥从钰瞥了他们一眼,拔腿就走,小厮慌张地要拦他,他只轻飘飘留下句话:“无妨,公主只是说句气话。”
越昭说的确实是句气话,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胥从钰会跟上来。
故而当胥从钰幽幽然出现在她身后时,她一个眼神都没给,就当作没看见。
刑部守值的官吏知道永仪公主来了此处,皆是前呼后拥、毕恭毕敬地相迎,茶水糕点皆足,只是问道关键时,无不打着哈哈道长官不在此处,他们并无开放牢狱的权力。
越昭中途看了几眼胥从钰,对方并不接茬,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尽忠职守的侍卫。
逮住周围人暂离的间隙,越昭忍不住开口阴阳怪气:“您不是很能耐吗?怎么现今这副模样?”
她当然知道一个永仪公主的面子什么都不算,带着胥从钰就是打着利用他一番的目的。
虽然他如今只是个西北参军的名头,但越昭回想他在宫中对禁军的掌控,想来越璟给他安排了其他要职,这要职估摸着权限还挺高。
更何况,即使是参军的名头,来刑部也不可能是一个所有长官皆外出的场面。
越昭咬咬后槽牙,装模作样地靠上椅背,大声对刑部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