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叨的,叮嘱了一堆后却话音一转:“小白,若是不想再待了,就回来,咱们门派还养得起你。”
她握着缰绳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下,那久违的委屈又泛上来。
上一世师门惨遭屠戮时,她并不在门内,因为师父有段时间觉得她在门派内待得太久,没什么自保能力,便安排了她外出游历三年。
那时刚好是第二年,于是她阴差阳错地留住了这条命。
此后三年,她在楚都蛰伏起来,誓要查清门派众人被害的真相。
那时她每想放弃,却发现自己没有退路。
师父再也不会像她外出游历时那样告诉她,不想在外面了就回家来。
她的家疑云重重,仿佛虚幻。
它已经毁了。
所以她受了委屈没有人说,也没有人会看见,一切都打碎牙和血吞,没有依靠和归处。
相月白静静敛目控下心神,抛却旧日思绪。
她想起武安王的态度觉得有些奇怪,他同谢听风分明是认识的。不然凭着师父一个江湖草莽,怎么可能随便就面见堂堂郡王?
思及此处,相月白试探着开口:“师父,你为什么会跟武安王认识啊?我看他对你还挺客气的。”
“自然是因为为师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以‘清雅’之名行走于江湖,所以武安王也听过我的雅名!不像你们这些不懂风雅的俗人!”
相月白:……
她就多余问。
默了片刻,相月白不死心地继续试探道:“可是师父,我好像听见武安王叫你贤什么?”
这次换谢听风顿了顿,语气平静:“你听错了,他说的是谢,谢公子。”
相月白想了一下:“哦,武安王是结巴?”
谢听风似乎在咬牙:“……没错。”
大概是赶上了傍晚,所以街上有些挤,谢听风避开这个话题不再谈,指挥着相月白往人少的巷子里走。
好在她驾车技术不错,勉勉强强总算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这架马车也不算大,在窄些的街巷也能通行。
楚都有夜市,主要集中在凌华大道附近,倒是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百姓越来越少,想来都是去准备逛那夜市,或是要去夜市上摆摊。
谢听风给她指了路,就不再跟她搭话,自己在马车内假寐。
相月白也逐渐松了心神,一半思绪看路赶车,一半思绪开始琢磨上一世查到的事情。
原先周围还有些许喧嚣,远远的能听见小贩吆喝声,走着走着便渐渐淡了。
正当她开始觉得周围过于安静了时,马儿突然受惊般长啸!
变故突如其来,相月白来不及拽马,余光便瞥见心惊胆寒的一幕——
四个蒙面人从周围房檐上跃下,手中寒光一闪,直冲马车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相月白立刻拔剑格挡,谢听风在马车内也听见了动静,从马车车窗钻出来,二人趁缓冲的空隙同时扑向街道两侧。
马车瞬间被砍裂了,蒙面人迅速调转刀尖,一个扑向相月白,另外两个扑向了谢听风。
嚯,他们这俩混子杀手竟碰上真的了!
相月白试图去抓马缰绳,马却受惊趁机跑了,于是只好放弃,专心对付来势汹汹的蒙面杀手。
她上一世独自查案时有很多近身格斗的经验,可惜重生一世的身体还没有锻炼出那些下意识的反应,应付起这种专业杀手来还是有些吃力。
“小白!打不过就跑!我有办法脱身!”谢听风朝她喊,一不留神肩上就被划了一道口子。
相月白想过去帮忙,却被那个专门堵她的蒙面人拦的死死的。她心下愤恨,提气蓄力朝他狠狠劈了一刀。
按照刚才的安静程度和他们这么大动静都没有人过来的情况来看,这周围应该是被提前清过场了。
相月白将短弯刀转了个面,以刀背挡下蒙面人往她头上砍的一刀,大脑几乎混乱地思考这些杀手的来历。
应该不会是仇家寻仇,因为清雅门这个杀手组织就没杀过人。虽然门派帮众往往是想复仇才加入门派,但谢听风从来没给他们安排过任务,很多人跟相月白一样,双手还未沾过一滴血。
蒙面人刀刀致命,每一次进攻都是冲着要他们命去的。相月白一手弯刀发挥到了这具身体的极致,额头冒了汗,却在过了几十招的时候觉出一种熟悉感。
怎么回事……
正当她满心疑窦时,其中一蒙面人摸出暗器,恰好证实了她的猜测:这群杀手是丞相虞子德的人!
上一世她被虞子德的那群杀手追杀了八百次,彼此都眼熟了——怪不得她一交手就觉得对面身法招数都这么熟悉!
谢听风显然做门主久了,武功也逐渐稀松,现下已经有些吃力。
为了吸引过来一些武力,相月白当机立断厉声道:“你们是不是虞子德的人!”
可惜这些杀手不为所动,并没有理会她喊出的人是谁,只是使出的杀招越来越多。
相月白心猛地一沉,情况不太妙,她决定迅速结束战斗,就算谢听风怀疑她武功水平也无所谓了,保命要紧!
她手中短弯刀蓄力,“水中月”正要再度亮出利刃,却在看到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