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大劫?那我们该如何抵御?”
“眼下封阳镖局只能尽力抑制膨胀的浊气,嫂嫂还要寻找神息弥补灵魂缝隙,以唤醒神力,我们不能让她太费心。”
湛瑛回忆着湛珩的嘱托,心里对哥哥的思念和失去哥哥的悲痛袭来,却不得不先抑制住,以大局为重。
“但游云归也不能放过,且不说他是杀害哥哥的凶手,单凭他为一己私利,隐瞒浊气四起之事,招致天地大劫,就不容原谅。”
“所以云绘宗是因为掌门人查线索查到他们头上,才动了杀心?”
少煊摇摇头,继续道:“不止,这件事还不能解释为何云绘宗要偷梁换柱。”
“那掌门人的尸体,莫非就在云绘宗内?”
“八九不离十。”湛瑛愤愤道,“他到底要用哥哥的尸首做什么,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二小姐,战神,那我们何不一举捣毁云绘宗,莫让他再祸害人世,为所欲为!”
少煊和湛瑛刚想应下,便被一旁一直悠闲地喝着茶默不作声的炽觞打了岔。
“你们啊,空有武力,不动脑子!”
炽觞翘着个二郎腿,一脸鄙夷。
“云绘宗坐稳现在的地位,靠的是什么?武力吗?功绩吗?都不是啊——是舆论!你们都被他算计这么多回了,怎么一点都不学聪明呢?舆论的力量有多可怕你们到现在还没意识到……”
炽觞换了只腿翘起来,继续道:“若你们就这样无凭无据讨伐云绘宗,人家会以你师出无名在坊间月报上添油加醋几笔,那你们封阳镖局的名声定会像现在的战神一样,遗臭万年!”
炽觞喘气的功夫喝了口茶,继续表达自己的看法:“你们找到的证据,是湛珩的遗物,但那对百姓们而言,也只是片面之词罢了,可若是将这些证据编成故事、歌谣,从百姓们自己的口中流传出去,性质就不一样了。”
“虽不能完全将舆论的炮口指向云绘宗,但多少会为封阳镖局分散些火力,舆论一分为二,谁也不占优势,但谁也不会处于下风……”
“这个时候,你们封阳镖局再讨伐云绘宗,至少不会被舆论的声音质疑到一边倒——至于百姓更相信谁,无非是胜者的决断。”
*
盛钧儒见律玦难得心情这么好,问什么答什么,便想要得寸进尺。
谁知道律玦开口表白完少煊后,就彻底不吭声了,只是安静地坐在那等着新郎新娘的出现。
不过,盛钧儒今天意外知晓了律玦心悦之人的姓名,已经激动地飘飘然了,便也闷头吃起席上的点心。
“玦哥来几块糕点尝尝?”
律玦瞅了一眼他递过来的糕点,摇摇头说:“我不爱吃甜的。”
“那怎么行!”
盛钧儒小心翼翼地环顾了四周,突然伏在律玦的耳边念起了糕点名。
“百合酥、鸳鸯卷、蜜饯金枣、桂花豌豆糕、百果酒酿圆子……这些都是甜滋滋的啊。”
律玦挑了挑眉,并不明白其中的意义,示意盛钧儒继续讲。
“这都是圆房第二天的习俗呀,难道中都没有吗?”
盛钧儒控制着音量,生怕叫人听了去笑话他哥。
被这么直白地挑明,律玦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含糊道:“可能吧,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就好!”
盛钧儒笑着将刚刚的糕点摆在律玦的餐盘里。
远处热闹的声势越发浩大,一抬眼便看到新郎新娘被迎着入场,他用手肘戳了戳律玦。
“开席了!”
一旁的律玦愣愣地将甜腻的糕点塞入自己的口中,耳根随之发了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宴席结束后,盛钧儒又硬拉着律玦在湖边溜达了几圈,美其名曰消食。
结果刚逛了没几步,大柯的线人突然着急忙慌地跑来汇报,连带着大柯神色都分外紧张。
“出什么事儿了啊大柯?”
盛钧儒正蹲在池塘边,看着律玦打水漂,不由大声赞叹道:“哥哥好厉害啊!”
“云绘宗和封阳镖局正面交锋了。”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瞪大了眼睛望向大柯,等待他的下文。
七天前,关于云绘宗暗中勾当的恶行被宣扬地满天飞,而源头竟是起自云绘宗的地盘——中都。
也因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便多了几分,随后消息扩散至四面八方。
而封阳人竟是滞后得到的消息——当然,这都是炽觞的主意。
于是,封阳镖局现任掌门人湛瑛当机立断,即可召集全局镖师,并动用了其他力量,号召各地百姓与其一同推翻以绘梦妖术故弄玄虚、将百姓生活与生命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云绘宗。
而另一边,云绘宗宗主游云归闭关,即便出此大事也未慌了手脚,甚至不值得他提前结束修炼,也因而,这一大乱便有邱枫晚出面应对。
虽然舆论矛头直指云绘宗,但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坊间月报随之报道,将舆论漩涡又牵扯回封阳镖局与战神、鬼君的诡计。
双方各执一词,毫不退让,而其身后的支持者,也各占一半。
只是这场大乱一触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