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做朋友。”
萧避岭压低声音回道,“以后你们夜间再想吃夜宵,没人帮你们带了。”
郑宿玉瞪大眼睛。
“算你狠。”她骂道。
萧避岭又是一阵低笑,眉眼弯成一片。
此时孙唤山已经将零散的草药集成一包用草纸虚虚裹着的方子,转身欲叮嘱郑宿玉两句,瞧见了他们古怪的神情不免停住了。
“你们俩有说什么吗?”他疑惑道。
“没有。”两人齐声开口。
“哦,”他凑近将药方搁置在床头,“毒性虽然是解了,但毕竟是岭儿研制的新毒药,有没有后遗症还尚未可知,这几天你按照这个方子吃,吃完了再来拿,可以压制毒性,直到除尽。”
“好。”郑宿玉乖乖地点了点头。
她眼神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无意间注意到身后的房间不仅有书案、漆木桌、圆凳、古琴、全套茶具,墙壁上还挂上了几幅名家画作,就连窗户也是特制的八角窗,整个布局一看就知道是被精巧设计过的。
郑宿玉深晦的神色看向这师徒俩,试探性地提问道:“我能否问一下,我现在是睡在谁的屋子里面?”
萧避岭面不改色,“我的。”
郑宿玉差点一口老血就地喷出来,只因萧避岭这人见人打的家伙,不仅想毒死她,睡的屋子还比她奢华。普天之下讲不讲王法,还有没有天理?
休息了片刻,郑宿玉告别了师徒俩,踩在林间满地的枯叶往宿舍那处走,面上并无什么异样,只听得见簌簌的断叶声。
她绕了些路,遇到后山上采药的孙唤山弟子都耐心打招呼,走的不急不慢,淌过小溪时还因太专心而被溅到了点水滴,水花四起,衣角洇湿了一片。
竹林离宿舍有些远,故而这一路走的又臭又长,竟花了些踉跄的脚程才到达宿舍。
等郑宿玉往宿舍守门人那处登记,又经过男舍,看到值班的人时自觉停下了步程,打了声招呼。那人从一堆纸张读物中惊坐直了身,擦了擦尚且睡得迷蒙不能视物的眼睛,定睛一看,有些肥墩墩的脸上顿时扬起了如沐春风的笑容。
“郑宿玉!”
她也忍不住一笑。
他顾不得身边的零散而下的书纸,一双目光炯炯有神地径直朝她冲来,立起来大声喊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郑宿玉皱了眉头不满道,“这是男舍,我怎么进来?”
那位男弟子像是被泼醒了般,抖了抖身体又转而朝她本来。
等跑到门外他才喘着气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忘记了。”
这位男弟子便是衡山少数练棍的少年,名为钟顽顽,因年少时被自己的师父打得涕泗横流所以躲在高楼旁的角落里,被刚出食堂的郑宿玉和盛绾木撞见,两人施舍了一块揣在怀里的梅菜扣肉馒头。这一块馒头的恩情让三人成了食堂搭子,于饭情渐近深聊,年复一年,友谊之树扎根结果。
此时他正提起元气的婴儿肥,眉眼带笑,“你猜盛绾木打听到了什么?”
郑宿玉抬了抬眉,语气沉沉昭示自己提不起兴致,“郑道青要回来了?”
“对!”钟顽顽激动道,“你怎么知道?”
“盛绾木刚跑来找我。”
“那么还有一件事!”
“他躲起来了?”
这下少年的脸垮了笑容不再。“你怎么又知道了?”
“自然又是盛绾木告诉我的。”
钟顽顽啧了一声,脑筋一转想起什么,拉起郑宿玉的手就是一顿叽叽喳喳的输出,“但你应该知道过几天就是收徒大比武,你师兄身为首徒不可能不出现,所以这几天他一定会现身!”
郑宿玉听罢觉得他天真,拍掉了钟顽顽搭在她身上的手笑道,“师兄既然这么不想回来收徒大比又怎么会出现呢?”
钟顽顽睁大了眼睛,“你师兄这么多年对掌门言听计从,怎么可能不出现啊!”
郑宿玉只觉得他天真。她内幕看得多,知道言听计从和她师兄搭不上边,无论是四年前在衡山门中,还是四年后的今天。
“他又不像你,不怕挨打,更不会因为挨打而哭花眼睛。你看他现在还躲着师父不见,明明学成归来这个山硬是不上,你说他到底是不是言听计从。”
钟顽顽恍然大悟,“你说的有道理。在我们这一圈中我和你师兄最不熟,实在不了解他的为人。”
他懊恼道,“要是能吃上一次饭就好了。我和萧避岭那种病态医徒都能聊得来,首徒自然不在话下!”
郑宿玉冷笑出声,渗进人的骨头里,“你别提这个名字。”
钟顽顽不解道,“为什么?”
“我刚去给他试新毒,你说为什么。”
“……萧师兄若是改掉这个找好友试毒的习惯,可能会讨喜的多。”
郑道青望向远方山头,“他的房子倒是别致的很,令人羡煞。”
钟顽顽再次睁大了眼睛急道:“你这个不用睡女舍拥有独栋宿舍的掌门徒弟还在这儿嚷嚷?让不让人活了?”
郑道青这下真心实意的笑了,“说的也是。”
南边的天幕犯起层层叠叠的红晕。她看了看欲晚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