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下来。
如今两人又重回了熟识多年的故人。他对她亲近而有礼,她对他亲近而关怀,亦师亦友,轻松而又自在,正是她多年渴求的,令她夜晚做梦能露出微笑的相处方式。
提起桃枝巷宅子,阮朝汐心里微微动,当面问起了传闻。“之前听说桃枝巷地贵,那宅子卖出了百金贵价,可是真的?”
荀玄微并不隐瞒,“大致不差。霍清川急买,多出了点价钱。若是慢慢议价,七八十金应该足够了。”
阮朝汐咀嚼着香甜的奶饼,默默听完。
七八十金,于她来说,还是过于贵价了。
他们几日早出晚归,四处打听高平郗氏的田亩旧产。打探来的结令人吃惊。原来号称京城新景的十亩桃林,居然是郗氏当年第辉煌,郗氏大宅的后花园。
郗氏的旧宅,曾经就坐落在桃枝巷带。如今桃枝巷左右两边的五六户宅邸,都是曾经的郗氏大宅的部分。
她越打探,越心凉。郗氏族灭,在京郊的田亩产业早就被新贵第瓜分空,就连城里的大宅都被分割得七零八落,各有主家。阿娘的遗物葬在郗氏旧地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难不成真的像陆适之提议的那样,秘密葬在桃林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马车沿着京城御街路往北,再往东,转过了十亩桃林。她路思索着,抬手再去拿奶饼,摸了个空。
荀玄微眸光带了细微笑,向她展示空空的小碟。阮朝汐郝然停了手。
“三兄,下你要回何处?可是桃枝巷?”
“今日回悬山巷。何事?”
悬山巷官邸,配的是京城本地的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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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蝉阿姊给三兄做的豫州口味的细点,大半倒被我吃用了……”
阮朝汐思忖了片刻,提议。
“悬山巷离青台巷不远。若三兄不嫌弃的话,可愿来青台巷用个晚食?我的院子里有小灶。我自己的粗浅手艺,偶尔熬煮些汤羹,水饮饼,清粥饭食,味道尚可,都是豫州口味。”
荀玄微轻轻地笑了。他几日虽然政务劳碌,但人夜里休息得好,气色反倒比刚来京城好,语气更加舒缓容。
“求之不得。”
阮朝汐院子里的小灶,是最近两日新砌的。
她今以“荀九娘”的身份住在青台巷,虽然吃用的不多,但桩桩件件都是荀氏的财帛。她心里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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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四个冬日在豫北山里打猎,带出来不少腊肉皮子。姜芝在京城市集四处晃悠,京城繁华,铜钱和绢帛在市集通用,几张完整的猛兽皮子卖出了高价。手的两匹绢帛没动用,其余积攒的财帛清点下,比云坞出奔还要丰裕点。
阮朝汐每日清晨出去,打听高平郗氏的田亩旧产去向,碰着清晨出摊的各色饼子食肆,几人围坐着就用了朝食。路过肉铺买两斤肉,碰着鲜鱼市集买几条鱼,傍晚拎回院子里,晚食就在小灶自己动手做了。
算她自己,李奕臣,姜芝,陆适之。今晚被她领回去的荀玄微,是第五个吃用她院子里的小灶晚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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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不巧,马车入青台巷,荀氏正前不太平。几个穿着体面的仆妇围在外,荀氏大宅的管事娘子站在人群中央,两边正在掰扯。
“九娘回来了!”管事娘子听到巷口车马动静,嚷嚷道,“我家九娘初来京城,人都不识几个,你家主人是何人,为何会下帖邀我家九娘?还请明示。”
名中年精干仆妇坚持到,“我家主人吩咐,需得面见了九娘再说。”
阮朝汐听到里,掀开了角车帘。“何人寻我?”
那名中年精干仆妇终于到了正主,面露喜色,急忙奔到车边,恭谨行礼起身,“春日花开好节,我家主人邀九娘赴宴。”
阮朝汐诧异地接过拜帖。
装帧得极为精美,四角精细镂空海棠图案,大红封皮,用的是京城里最流行的银光纸,在周围灯火映照下闪闪发光。
她先查最下方的落款。
“白鹤娘子。”
“白鹤娘子……是哪位?不认识。”她蹙了下秀气的眉头,“可是九郎的外祖家那边的女眷?请恕我不能去。我写封辞谢信。”
“我家主人并非兰陵萧氏的女眷。九娘初来京城,不认识我家主人白鹤娘子。但京城中谁人不知白鹤娘子的善名。不知九娘可听闻过京城东北的“净法寺”?”
“你家主人白鹤娘子,是净法寺的人?”
精干仆妇虽然动作恭谨顺,但隐约显出自矜。
“正是。偌大座净法寺,便是我家主人巨资兴建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