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得极为妥当了,圣驾怎么还未来?”
阮朝汐瞬间睁开了。
“是。”细碎的脚步小跑出去。
“等等!先过来,把郡主的衣裳整理齐整了,美人春睡才好迎驾。还有,迎圣驾的路上小心避开皇后娘娘的人,莫要被娘娘知晓了。”
“是。”出去的年轻内侍带上了门。穿堂风消失了。
阮朝汐闭,从发间拔下金簪。
躺在卧床上的身影不动,手指往下一点点地抚摸,摸水磨砖石地面,金簪子握在掌心,一点点地在地上磨利,磨尖。
“来人。”
耳边传来虚软无力的传唤嗓音。纤长指尖图撩开纱帐,半截虚弱地落下了。
石康来起身过去床边,“郡主这么快睡醒了——哎哟!”
尖锐的金簪头抵在脖颈间,阮朝汐全身的力气压上手指,内监即将出口的惨叫硬生生压回嗓子里。
簪头毫不留情割破了脖子,血汹涌地淌下来。阮朝汐只问了六个字。
“想死,还是想活?”
——
水榭步道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似乎来了不少人,模糊的交谈响起。
来人和看守禁卫两边起了争执。一边说“换值”,一边说“未收换值令”。
阮朝汐吃力地拖死狗般的内监身躯往门后藏身。事出仓促,她身上的内侍服饰才换好一半。
水榭的雕花正门骤然打开了。
身材魁梧的羽林郎大步走进来,察觉室内空荡无人的瞬间,倏然回头!目光直接对上了门后的两人。
石康来被堵住了嘴,欣喜的求救还未呜呜发出口,那羽林郎急步上前,目光里露出凶狠杀,抬手狠狠往下一极手刀,劈在内监脖颈上。
直接劈断了颈骨。把软倒的尸身拖去侧边。
抹了把汗,直起身,回头对视一,英气的少年眉展颜而笑,阮朝汐绷紧的呼吸骤然一松。
进水榭的羽林郎是李奕臣。
水榭外争执的响也渐渐清晰了,一边说“奉萧使君令换值”,一边说“此处水榭不受萧使君管辖”,两边气势汹汹地争执不休。
另一个向的水榭步廊也响起一阵清晰的脚步。不疾不徐的清冽嗓音传过水面。
“今日圣上赐宴华林园,本官游园疲倦,正好走这处僻静的水榭边。怎么,空置的水榭都不让本官休息片刻?”
李奕臣转身出去了。
“这……荀令君,实在不便,东宫吩咐下来,征用了这处水榭……啊!”几闷哼同时响起,池面连续噗通水响。
萧昉的音满响起,“没人唧唧歪歪了。儿郎们,换值!”
阮朝汐背后抵木门,缓缓地往地上滑,坐在地上。
平稳步履自门外踏进,海澜色直裾衣摆映进了视野。来人同样没有看室内有人,脚步停在门边,视线往左右逡巡。
阮朝汐靠在门背后,沾血的金簪紧攥在手里,抬起头来,冲来人的背影轻打招呼,“三兄。”
荀玄微循转身,视线定在她身上,不动了。
这是相隔多久的重逢?阮朝汐自己也说不清。静止的石室岁月模糊了日夜晨昏,她只知道应该是很久了。
她仰头,眶发热,人却忍不住地笑。她冲来人的向伸出手。
荀玄微倾身在她面前,在反射入室内的粼粼水光里仔细打量她的眉,指腹缓缓抚摸过柔软的脸颊,“瘦了。来,我扶起来。”
阮朝汐这么多日漠然冷对种种搓磨,却在此刻头一次露出了委屈。她仰头,忍哽咽,“三兄,我起不来。我饿得心慌。”
伸出去的纤长手指被紧紧地握在掌心里。
叮地一,染血的金簪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