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责备,“除了内伤,耳力竟也受了损伤?”
邬落棠侧头去看邱致,邱致轻轻摇头,两人又一块儿看向赫连灿,只见赫连灿面上茫然与二傻子无异,显然是并未回过味儿来。
按理说他们自那日邬寨下山先去宿云关,又从宿云关择山路到禹阳城,再从禹阳城返回邬寨,这一路的行程并无计划也无确切的回返时间,可眼前以黄无有带头的这帮兄弟们何以准确地知晓了他们回来的时间并及时赶到了邬寨山下迎接?
而汝青峦的出现就更是说不通,便像是提前知道了邬落棠受伤之事而特意出来的。
邬落棠只得道:“三哥不必忧心,不过是些小伤而已,耳朵也未聋,就是比寻常耳背了一些,无大碍的。”
“小伤小伤,这些岂是你说得算?若如此还要什么郎中断病。”
汝青峦的语气不怎么好,但终究是给她留了几分面子,只又道:“先回吧,到了寨子我再为你细细诊伤。”
邬落棠的内伤着实不轻,以至于为她诊完伤,汝青峦的面色变得愈加严肃。
他见邬落棠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就愈加生气,道:“你可知此次你有多凶险?若你再晚回寨两日,或是我晚见到你两日,你这条命就会被那阎罗王惦记上!”
说起此话,邬落棠来了精神,倾身探手拉住正在床侧矮桌写方子的汝青峦的手腕,“三哥,我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给你送的信?”
见他不答,她又道:“邬寨这些兄弟平日里各个都跟缺心眼儿似的,除了邱致略有谋略,旁人都是脑子里裹浆糊的,我却不知我身边还有哪位是这般心细且有眼力见儿的。三哥便说给我听听,我要好好感谢此人。”
感谢自然是不存在的,若让她知道了此人,她一定拿线缝了他的嘴!
要知道寨中平常行事多是她的自作主张,像之前劫公主和此次炸火喷,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愿被无名村的亲人们知道了去,若知道了定然一个个苦口婆心将她烦个透顶。况且这种脑袋悬刀下之事,知道了对他们是全然无好处的,定然是不知道才会更安全。
上次劫公主后又被穆九重盯上之事已然被汝青峦知道了,这次炸火喷、禹阳城受伤之事又被他知道了,这事实在让她想不透。
汝青峦将手腕从她掌心里挣开,没搭理,垂头继续写方子。
方子写完,汝青峦将笔搁下,轻叹一口气,道:“服此方药后,你与邱致二人的耳力再隔个两三日即可彻底恢复,只是你的内伤要费些工夫。寨子里的药草我看过了,皆不对症,明日你便与我回无名村住上两月余吧,那里清静正适宜养伤。”
邬落棠用指肚摩挲着半搭在身上的被子边角,漫不经心道:“村子里水缸生了两条鱼?哦这可确实是件奇事。”
汝青峦侧头瞟她一眼,道:“少仗着自己的耳疾与我装蒜,你耳中淤血已清,这屋中就算有一只蚊子嗡嗡,你现下也当是能依声辨别出雌雄的。”
邬落棠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蚊子竟还可分雌雄,这我当真不知。”
汝青峦又侧头瞧她一眼,道:“我不过试探你一下,果真是能听见了。”
邬落棠当即闭口,再不言语。
汝青峦自然知道她不会这般轻易答应跟他回去,索性也不多与她废话,转而又说起另一件事。
“这邬寨,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总不能做一辈子匪寇,想没想过换个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