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下早朝就收到崔初黛受伤的消息,急匆匆赶来,一踏进院子就见两个女儿闹成此般模样。
崔菡姣一见崔显,眼泪立刻哗哗地流,“父亲,女儿好心来探望姐姐,不曾想姐姐故意弄花女儿的脸,方才还将女儿绊倒在地……”
崔显沉默不语,知道崔初黛痴傻,平日里也对她多加纵容,可这次竟敢私自出府去鸠山,弄得一身伤回来也就罢了,还是谢璟玄将她送回来的。
白白让谢家在父亲处得了个人情。
地上崔菡姣哭得梨花带雨,崔显对一旁的丫鬟道:“扶小姐起来。”
目光转向一旁的裴千兮,崔显厉声问:“为何去鸠山?”
她哪里知道崔初黛为什么去鸠山,刚想随意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就听得一旁的崔菡姣开口。
“祇王妃两日后将举办踏雪宴,不知姐姐从何处得知祇王世子苦寻雪狐,缠着我帮她打听雪狐下落……”
“韦家妹妹听闻后便道鸠山似有雪狐出没,本是无心之言,不知怎的姐姐就私自出府去鸠山……”
……
裴千兮听得嘴角一抽,她在京中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听过鸠山有雪狐。
崔初黛可真是个傻子。
祇王世子也是,好端端寻雪狐做什么。
不对,祇王世子赵轩彦?
这傻子莫不是对赵轩彦有意思。
裴千兮心中冷笑,差点把他忘了。
怎么着也算是自小定下婚约的人,她尸骨未寒,赵轩彦倒是寻珍觅宝,依翠偎红。
“祇王世子?”崔显听出崔菡姣意有所指。
一拍桌沿,崔显气急,“简直胡闹,祇王世子早就跟裴国公府嫡女定下婚约,踏雪宴请的是世家贵族,议的是裴家婚事,你这么一闹传出去了让人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傻子看上祇王世子,茶余饭后的笑话罢了。”裴千兮摆了摆手。
“你……你……”崔显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憋了半天,“踏雪宴别去了,给我去祠堂里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来。”
裴千兮面容滑稽,崔菡姣此刻也不分伯仲,崔显一扫长袖,愤愤而去。
崔显走后,崔菡姣收起眼泪,踏雪宴两日后举办,崔傻子岂不是要在祠堂贵两天。
心中舒畅,崔菡姣捏着手帕轻拭泪痕,趾高气昂道:“父亲罚你,就好好去祠堂跪着吧。”
说罢带着一众丫鬟离开。
芋儿在众人走后颤颤跑进来,怀里揣着几块糖。
“小姐,二小姐胡说,分明是她故意跟你说祇王世子想要雪狐,又说鸠山能寻到雪狐。”还刻意引走了她,让小姐孤身一人出府,芋儿越想越气,红了眼。
裴千兮见她这模样,挥挥手,“罢了,罢了,你且与我说说赵轩彦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芋儿听她问,心道小姐果然放不下祇王世子,默默叹气道:“奴婢听闻祇王世子与裴小姐的婚期定在三月后。”
“裴小姐?”裴千兮问,“哪位裴小姐?”
“裴府嫡女裴容芝呀。”芋儿想也不想就答道。
“哦?”裴千兮状似无意,“裴府嫡女不是裴那什么兮的吗?”
芋儿闻言瞪大了双眼,转身探头,确认外间无人后折返到裴千兮身侧,低声道:“那位裴大小姐与人私奔了。”
私奔?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与何人人私奔。
“跟谁私奔?”裴千兮一脸看戏的神情。
芋儿挠挠头,“这倒是不知,只是听闻裴大小姐不愿与祇王世子结亲,回京途中跟着情郎跑了。”
裴千兮微微皱眉,芋儿暗道不好,忙拉着她的手说:“小姐别生气,是裴大小姐不知祇王世子的好……”
她家小姐虽然痴傻,但对祇王世子却是一等一地上心,容不得别人说半点祇王世子的不好,如今知道裴大小姐私奔,定是要狠狠大闹一祇。
裴千兮笑得灿烂,赵轩彦那怂货有什么好,要不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私奔且不说,逃婚这事她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小姐……”芋儿被裴千兮笑得后背发凉。
“不生气,带路吧,你家小姐还要去祠堂罚跪呢。”裴千兮轻拍芋儿的肩。
转而又看见镜中这张令人哭笑不得的脸。
京中鲜有人见过崔初黛的样貌……
“芋儿,你还记得我的样貌吗?”裴千兮问。
芋儿一愣。
……
半晌。
崔府祠堂后院墙角。
几株繁茂的杂草窜动,继而被人拨开,不多时一个丫鬟装扮的人钻了出来。
来人眉目潋滟,嘴角带翘,却是行踪鬼祟,左顾右盼。
裴千兮小心拢好杂草,怨这崔府没事修葺如此高的墙做甚,害得她只能按芋儿说的钻狗洞,真真是丢人。
“谁在那里?”崔府护卫的声音从侧墙传来。
此处是一方窄巷,出巷的路只有一条,贸然向前跑定会被后来的人看到,恰逢一辆马车经过,裴千兮径直冲向马车。
一把拉住车轸,手肘顶住车舆用力翻身钻进马车。
“多有打扰,我……”裴千兮话没说完就感到一